过,舞剑该配琴,于是特意学的。”
荣姝怔了一怔,拍腿笑出来。
当初年幼,看到林杪教太子学剑,舞动起来,火掠山林,流风回雪,于是仗着“年幼”胡闹,硬是找了乐师来,请他踩着音节再来一遍。林杪什么反应来着?当然又惊又恼,单手提了她,提溜到走廊上远远站了:“不许靠近,不许乱动,不许胡说八道。”临走了,再加一句:“也不许胡思乱想”。
看,这就是当皇帝妙处,说什么胡思乱想,还不是有人巴巴的送到跟前。
宫城之内,没有秘密,女皇跟看上眼的美男在章台共度一夜的消息,迅速传到了靖安王府。
门客还在等着国相商量对策,结果相国大人被“捡潘驴挑来”,刺激太狠,脚步虚浮的走出来,脸上还有点神思不属。门客请了两次,才回神。
“女皇滥兴征伐,现又荒淫失德,国相不如……”
林杪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女皇登基以来,许多做法,看似乖张,却都有自己的目的,林氏盘踞朝堂多年树大根深,她在一点一点拆掉他的党羽。
对平陵王和敏佳郡主下手,算是她一步狠棋,直接试出了林杪的底线——他手握先皇天子剑,力能诛天,但他不会这么干。
置敏佳郡主不顾,背后有人议论这人为了护住权势,未婚妻都不管,当真薄情。但荣姝却看出了这薄情的人,很深情,他对先皇的追思怀念,对先太子的愧悔遗
憾都做不得假。
恩公早逝,后继无人,仅剩一个女娃,他得好好护住——哪怕他有时候会怅恨,这女娃放在哪里都好,怎么偏放在了皇位上。
所以,这也直接导致了现在荣姝在他的底线范围内大鹏展翅,再难约束。
一个风雨凄凄的晚上,林杪进了宫。
荣姝正在翻看西北边情奏报,听到通报,从烛光后探出了头,这几次相处都不算愉快,林杪主动入禁宫,让她颇为意外。
但她总归是高兴的,伸手扶了扶歪掉的发髻。
林杪未着官服,而是穿了身烟青色的礼服,宽松的外衫下,束紧了银鹤锁扣的腰带,领衽交合,重重叠叠,荣姝大眼望去,有五层之多。
“夜雨微凉,王叔可是冷吗?外面的袍子被雨水沾湿了,可要脱掉?”
“陛下成人了,该注重君子之防,臣晚上谒见,还是恭敬些好。”
话虽如此说,他的语气和神态却都像极了那种敷衍小孩的大人,实在称不上有多恭敬,他当然不会承让自己也想把前朝后殿都把控在手里,只是今日开口带上了苦口婆心的架势。
“陛下,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还是要听听长辈的意见,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拉到宫里来。身家,才学,德行,兴趣都得考虑。”
话到此处,林杪眼前再次闪过她的选夫标准,觉得此女当真有负先辈盛名。
荣姝表示,王叔此言差异,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跟当个英明的国君并不冲突。
“皇祖当年选后宫,说不必过于苛求,有容乃大即可。朕觉得朕今日之标准,很有当年吾祖之风范。”
林杪心道,你皇祖还说“女人贵在乖巧柔顺”,你怎么不照此来做。
“我朝国主选配偶,素来重德不重色。尤其陛下年纪尚幼,心性未定,更不可受皮囊所惑,还是以才德为上,可尽帮扶劝导之事。”
“朕以为色与德并不冲突,这世上总有色德兼备之人。”
“陛下此言差矣”国相一本正经的道:“天赋美色乃是利器,美人恃美沽利,往往骄纵,而仗色生事,又往往添乱。因此,无上姝容往往与滔天祸事相连。”
“那王叔选妻怎么选?敏佳郡主是无色还是缺德?”
话到急处,未免尖锐,荣姝一言既出,惊觉过头,大晚上的,难得人主动来了,她不想吵架。但王叔却全然不见怒色,他说:“先皇指婚,好坏都是恩泽。”
荣姝长长的噢了一声,原来色德都不重要,先皇的爱才重要。
她忽然不想再聊下去了,挑挑眉,怏怏坐在了案前。林杪早注意到了边疆奏报——竟然不避他,难道是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