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美貌而寡情的脸:“是有点难搞。”
她琢磨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轻声道:“对这种人请求不如招惹,请求是一种姿态,招惹是一种技巧。”
果儿摇头,她听不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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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府邸在京东贵人区,琉璃晴朗,房舍轩昂,房后却有一道古玩街,有人卖字画做碑帖也有人摆着些真的假的古董,因为种类齐全人气旺,不少文人雅士到这里淘货。
荣姝在这里支了个摊子,卖字。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撇捺点勾笔笔到位,看上去还挺有模有样,但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里的人品味高,眼睛刁,荣姝一天写上千个大字,但一个都卖不出去。
不过她的故事倒是一下子传开了,其效果不亚于当初“卓文君当垆卖酒”。卓文君再怎么为爱落魄,还有老爹为自己兜底,可怜荣姝老爹也没了,钱也没了,简直大写的惨。
文君的酒到底好不好喝大家不知道,但荣姝的字写得是真的丑。
林杪每次路过,荣姝都会打个招呼,然后甜甜的笑着问:“林相,您看我这字儿有进步吗?”
国相大人有副月下春柳似的好相貌,但神情寡淡,举止疏冷,并不搭理她。
荣姝没有气馁,她依然每天写上一千个,见到林杪就会问:“我觉得我好像写好了许多,是吗?”
转眼一个月过去,荣姝也在这道街上呆了一个月,她写了一个月,也问了一个月,当户展纸,风雨无阻,
一开始因好奇而围观的人都渐渐散去了。
这天傍晚她把字张贴出来,大大方方,整整齐齐,一边看一边颔首咋舌:“哎呀,我怎么就写的这般好了。”
林杪终于顿住了脚。他眉眼疏倦,面容僵冷,一时间几乎要收回当初给予她“厉害”的评价。只写“秀外慧中”四个字,一天一千个,十天一万个,一个月三万个。那么问题出现了,她是怎么做到同一个字连着写一万遍还写这么丑的?
还不止三万个——当天他去抄家的时候,荣姝就在写这几个字了。
林杪轻轻摩挲了一下指尖。这位年轻相爷当年三甲及第,一手好字风靡文人圈,如今位列国相,更是引得读书人疯狂追捧。
他本人倒是从不以此为傲,也从不声张,但骨子里那股挑剔的劲儿却一直没变。
荣姝在那里摸着下巴沾沾自喜,看上去十分欠教育。这时,身边一道清影闪过,再回首,林绡已掷笔走人,宣纸上四个大字“秀外慧中”,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荣姝轻轻挑眉,对着那背影再次深深一揖,道声多谢,语音轻快。
“你玩过猫吗?猫咪这种动物,尤其脾气矜贵些的,你捧着小鱼干在它面前晃悠,它都不会理你,缠的很了还会给你一巴掌,但如果你不招惹它,而是站在它面前玩线团,它也许就会自己过来了——或许是见猎心喜,或许纯粹觉得你太笨。”
果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林相是猫。”
荣姝把一桌子黑墨大字收起来:“这是毛线团”
“可这几个字有什么用呢?”
荣姝笑了:“看我的!”
她把那几个字小心翼翼收起来,快马加鞭再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