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怀仁上任一个月的时候,香兰突然病倒了,像是受了风寒。却又比风寒严重一些,身体疲乏无力,只能卧床休息,太守没空照顾,准备把常松留给香兰。
“大人,小的去回春堂请大夫吧。”常松说。
“不用,我就是受了风寒,睡一觉就好。你们快忙去吧,常松也不用留下。”香兰执意不用看大夫。
狄怀仁给常松递了个眼神,常松转身出门了。
“老爷,真的不用。”
“师爷把夫人交给了我,自然是要悉心照料的。”
大夫到场,一搭脉,先是微微皱眉,然后起身作揖。
“恭喜太守,贺喜夫人!”
狄怀仁一愣,然后明白了什么。
“夫人,有喜了?”狄怀仁缓缓问道。
大夫笑着点头,香兰的脸瞬间红了,转而又开心的笑了。
“胎像不稳,需将养些时日。切不可做重活,提重物。”
狄怀仁有些模糊的,关于某个人怀孕记忆,他小心翼翼的提问:“依您所言,我家夫人刚有身孕,反应就这么明显?”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有些夫人怀胎十月没有任何不适,有些人就是太守夫人这样的,早早就有了反应。”
“那需不需要开些安胎的药方?我看夫人实在是难受。”
常松立马准备好纸墨,大夫边写边说:“只寻常几味药便可。”
狄怀仁的心里五味杂陈,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香兰。与此同时,他的心里还觉得有些对不住墨晓嫣。
对于太守夫人怀孕这件事,周围的人自然都是祝贺,城里的富贵人家,正好找到了关心太守的好机会。
“能行吗?听林捕头说,这也是位两袖清风之人,别再像之前一样碰一鼻子灰。”绸缎庄的钱掌柜语含忧愁。
“试试吧,毕竟前任太守没给过咱这样的机会啊。”
林捕头热情的将钱掌柜和赵掌柜引到前厅,一心希望狄怀仁能和前任太守不一样。
狄怀仁从公文中间抬起头来,放下毛笔揉了揉太阳穴。
“二位请坐!不知二位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狄怀仁一到这里,先把县志阅览一遍,又了解一下这里的经济情况,谁家是祖业,谁家是新近的富贵,他都知道了。林捕头一说来者何人,狄怀仁就知道了他们是什么级别的有钱人。
“太守大人都上任一个月了,我们还没有登门拜访,也没为大人接风洗尘,实在是失礼。”
“钱掌柜客气了!我受朝廷任命,到哪座城,为民请命都是应该的。与是否接风洗尘并无关系。”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失落了几分。林捕头更是心里打鼓,心想这果然是个捞不着油水的家伙。
钱掌柜看了看赵掌柜,又看了看林捕头,继续说道:“狄大人一心为民,乃我千林郡之幸。我等今日登门,一为拜访大人,二为贺喜夫人。”
狄怀仁呵呵一笑:“都说好事不出门,看来在狄某这里不适用啊。让二位破费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狄怀仁收了钱赵二人的见面礼,钱掌柜和赵掌柜喜出望外,出了太守府,直接给林捕头一份单独的谢礼,以感谢林捕头的引荐。
林捕头自然是开心的,已经在心里盘算该给谁通风了。
“林捕头!老爷叫您到书房见他!”常松看两个掌柜走了,上前叫林捕头。
林捕头点着头答应着,小步快跑往书房去了。
“给了你多少?”狄怀仁开门见山。
“大人所言何意?小的不懂。”
“引荐成功了,本官礼都收了,你怎么会没有好处?”狄怀仁自称“本官”的时候,官威还是很足的。
“若不想此事就此一回,那就把银子交出来。”狄怀仁继续说。
林捕头觉得这回是碰上了硬茬子,感情好处都归他,底下人连汤渣都不剩,不情不愿的把还没捂热的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散碎银子?”狄怀仁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个家伙还挺谨慎,散碎银子花起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这时,狄怀仁看向二人带来的食盒,里面是一些滋补品。可是滋补品不应该是寻常礼盒吗?
狄怀仁打开食盒,第一层确实是滋补品,像是黄芪四君汤。第二层,扑满了碎银子。
林捕头有些惊愕,狄怀仁却笑了。
“林捕头,散碎银子你留一半儿,剩下的去粮库买米,熬粥分与城里的乞丐。”
顿了顿,狄怀仁又对常松说:“城墙有几处坍塌许久未修,你去找些工匠,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修缮。”
林捕头更震惊了!
“大人您这是?”
“前任太守一心为民,为官清廉,城墙许久未修,想必是经费不足。如今有人将钱送来,还不赶紧办大事?”
“大人曾说城墙未修是一大憾事,不过,大人为民办实事,老百姓人人称赞。”只是跟着他的手下都苦哈哈的,林捕快咽下了后半句。
“那本官上任第一件,就是为前任太守弥补遗憾。”狄怀仁说,“施粥之事,就由林捕头全权负责吧。只不过要在施粥过程中,反复宣扬是钱掌柜和赵掌柜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