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这才想起来:“啊,我差点忘了!”
赵世禛道:“真的有事?”
阑珊又忙道:“没、没有事。”说话间便捧着赵世禛的手,看完了左手看右手,发现他两个腕子上都空荡荡的,才又笑了笑。
赵世禛皱眉:“你是找什么?”
阑珊笑道:“今日是端午,人人都要挂端午锁的,殿下你看。”
她说着把手腕抬起来,将衣袖往上一撩,雪白纤细的皓腕上果然围着一条五彩的端午索。
赵世禛不屑一顾道:“这不是小孩子才戴的东西吗?”
“大人也可以戴,能驱邪避祟保平安的。”阑珊说着去怀中一探,然后皱眉,又慌忙低头去自己袖子里检查。
赵世禛道:“怎么了,是掉了东西?”
“总不会没带吧。”阑珊嘀咕了声,竭力在左边衣袖里摸了半天,终于才掏出了一条细细的线,立刻高高提起:“找到了!”
赵世禛定睛一看,却见她手上的也是一条五彩斑斓的端午索,他便笑道:“这是什么?”
阑珊回头道:“这是我亲手给殿下做的,总不能我们都有,你没有吧。”
赵世禛心头微震,却仿佛并不在意的说道:“你啊,说你傻还真傻。”
“你不要就算了。”阑珊瞥他一眼,故意道:“我给别人去。”
明知道她搞鬼,赵世禛仍是不快:“你要给谁?”
阑珊想了想:“我给花嘴巴。”
赵世禛笑道:“你是说郑适汝身边那只长相很滑稽的三花猫?”
阑珊道:“殿下不觉着花嘴巴的长相甚是独特吗?”
“是啊,甚是独特,独特的丑绝。”
“殿下这是以貌取猫。”
赵世禛笑道:“那又怎么样,本王不仅是以貌取猫,还以‘猫’取人呢。”
阑珊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还以为是说“以貌取人”。
只不过趁着他说话的工部,便把他的左手抱在怀里,将袖子往下撸了一节,将那条端午索整理妥当,慢慢地给他搭在了腕上。
“平日里也没觉着殿下的手腕粗,竟是低估了,幸亏我机灵,把这锁子多留了一大截。”阑珊吐吐舌头,颇为庆幸。
赵世禛垂眸看着她的神情动作,微微一笑:“嗯,姗儿最机灵了。”
方才他说“以猫取人”,指的却是郑适汝。
今日在宫内家宴,皇后突然提起他的亲事。
毕竟龚如梅向来很仰慕他,纵然赵世禛有意回避,龚如梅还时常去荣王府找他,这件事情早就传了出去,不是新闻了。
但是皇后向来对他漠不关心,这次一反常态……赵世禛的目光从在座众人面上掠过,在太子妃的脸上停了停。
上次把阑珊从女学带走,差点儿把郑适汝气死,对太子妃而言,这种吃瘪的时刻十分罕见。以太子妃貌似宽和实则睚眦必报的心性来说,就算看在阑珊面上,不至于明着同赵世禛如何,私底下少不得要给他些绊子使。
当时皇后说罢,皇帝也饶有兴趣地问了起来:“哦?是龚学士的那个小孙女儿?朕见过几次,倒是不错。荣王喜欢这个女孩子?”
赵世禛不得不起身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如梅虽然很好,但对儿臣来说,从来只当她是小妹子一般……就如同华珍公主一样。若说是娶亲,实在是从未想过的。何况儿臣最近新领了北镇抚司,之前济州的事情又没办妥,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心里十分不安,所以目前儿臣只想先把北镇抚司的差事办好,尚无心婚娶之事。”
皇后听了笑道:“荣王的眼光很高啊,说是当如梅是妹妹,恐怕是没看上吧?你想必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吧?是谁你只管说,不管是哪家的姑娘,母后为你做主。”
赵世禛还未做声,皇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来荣王的确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王妃人选了,你若有看上的人,可以跟皇后说,你若是没有心仪的人,就让皇后帮你选就是了。”
皇帝虽是说赵世禛,但在前一句话的时候,突然扫了一眼旁边的太子跟太子妃。
皇后本笑吟吟地要看热闹,瞧见皇帝这个动作,也随着看了一眼赵元吉跟郑适汝,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当下也没有心思再说赵世禛了。
皇帝说了这句后,又有些明显的不快,左右两边看了一会儿,终于沉沉地说道:“也不怪皇后替荣王着急,这家宴上没有个小孩子,总是有些冷清啊。”
一句话说完,太子跟太子妃先站了起来,然后华珍跟温益卿也站了起来。
这下子,算是三败俱伤。
直到家宴散了后,赵元吉一肚子的气,出来内殿便跟赵世禛说道:“老五,你看看,因为你的亲事,把我跟华珍都拉下水了,父皇不计较你没娶亲,反而又想到自己的孙子外孙子……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赵世禛笑道:“父皇也是盼望皇孙心切,何况大哥是太子,您的子嗣自然比我的婚事重要。不过大哥正是盛年,说有也是很快的事儿。”
太子哼道:“你说的轻巧,就跟你生过似的。”
赵世禛鬼使神差,想到那一次自己跟阑珊的时候,她问起会不会有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