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昨儿她还跟赵世禛说过索性让他插手此事,但北镇抚司职责所限,如今却是怎么了?
赵世禛同她目光相对,却并没说别的。
此时北镇抚司的人上前,将那凶徒接了过去,拖着往外先去了。
阑珊略一迟疑,终于大胆走前几步:“殿下?”
赵世禛止步,却知道她要说什么,便一笑道:“这会儿不得空,稍晚你过去王府,跟你细说。”
当着姚升等人的面,阑珊不敢再多言,只忙应声后退。
直到大理寺一干人等恭送荣王殿下一行去了,姚升手下一名官差才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那个贼……那不是顺天府户籍司的人吗?”
旁边那人听了惊出一身冷汗:“不错!这人的确是户籍司的,上次我们去调户籍簿子他也在的,看着倒是个好脾气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竟像是两个人一般!也、也没听说过他有武功啊!”
姚升道:“你们真认得此人?”
“是啊大人,”那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惊慌不定,“确凿无误,若是不信可去顺天府查证。只是刚才他的样子凶狠狰狞的,我们才没往他身上去想!”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嘛,好好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倒像是邪魔附体一般。”
忽然大家想起此人所犯下的恶行,寻常之人哪里会干出这种事,莫非真的是什么恶灵附体?
阑珊告别了姚升,带了鸣瑟先回家去。
大理寺拿下采花贼,路上百姓们也听说了消息,正在闲谈此事,大家奔走相告,总算松了口气,又说该将这贼凌迟处死,到时候一定要观刑之类。
鸣瑟先前暂时先穿了姚升一名下属的衣裳,脸上的脂粉都洗干净了,又恢复了原先清秀的模样。
阑珊振作精神,问起他拿下那凶徒的过程。
鸣瑟却不是个爱说话的,只道:“他的武功有限,只不过……行为就像是野兽一样,才令人害怕。”
阑珊心头一动:“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什么把此人带走?”
鸣瑟看了她一会儿:“你自己去问就知道了。”
他的嘴比飞雪跟西窗都严,阑珊只得不问,如此回到西坊,果然家里也听到了消息。
阿沅又问阑珊知不知情,又问那贼徒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才能干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阑珊安抚了她一阵,又把鸣瑟暂时跟自己出入的事情说了。
有了小叶在前,阿沅对于鸣瑟接受的很快,又见他清清瘦瘦干干净净的,自然喜欢,就安排他仍住飞雪之前的房子。
阑珊因不见言哥儿,因问道:“那孩子呢?”
阿沅说道:“先前说去找前街的小许一块儿玩去了,几个孩子一块儿,也不走远,没事儿的。”
阑珊答应了声,等了半天不见言哥儿回来,便走出门口张望。
鸣瑟见她出门,就也跟着走出来,背靠在墙上陪着她。
阑珊眺首张望,看了许久仍是不见,正要去找一找,才下台阶,却发现那小孩子的身影出现在街头。
她忙停下来等着,正要招呼,却见言哥儿回身,不知冲着什么人挥了挥手,才又转身往这边来了。
阑珊特看了眼,墙边却没有人,大概是在墙后站着。她只以为是言哥儿的什么玩伴,就也没在意,只是站住脚等那孩子。
小家伙像是有心事,脚步走的慢慢的,心不在焉般,竟也没发现她在门边等着,只隔着五六步远的时候才抬起头来。
猛然看见阑珊的刹那,脸色就变了变。
阑珊一愣,却以为是自己惊到了他,见他脸色微白的,便含笑走到跟前儿,摸了摸言哥儿的头道:“怎么胆子这样小?我在这里看了半天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言哥儿低着头:“没、没想什么……”又道:“爹,我口渴了!”
阑珊挑了挑眉,终于一拍他肩头:“好吧,那回家吧。你要再不回来,你娘得去找人了。”
阿沅做了中饭,因为贼徒落网,她便多做了几个菜庆祝。
言哥儿却吃的很少,吃了几筷子就说饱了。
阑珊回头看着那孩子跑开,便问阿沅:“怎么言哥儿像是有心事一样。”
阿沅不以为意地说:“不要紧,小孩子都是这样,之前你没出外差那一阵儿他也常常的不爱吃饭,我还以为他病了呢,但后来也没看什么不妥,你走了后也爱吃饭了……不用管他,你多吃些,对了,小鸣也多吃些。”
那时候阿沅还为此事担心过,想跟阑珊商议来着,后来发现自己是虚惊一场,所以这会儿也并不放在心上。
吃了中饭,因为天热,又洗了澡,正要回床小憩片刻,却见地上掉着一张纸。
阑珊见上头写着字,字迹却有些稚嫩,知道是言哥儿练字的,便俯身捡了起来,看了眼后放在桌上。
她正要回房去,才走了一步,突然停下了。
阑珊慢慢回头看向桌上那张字纸。
的确是言哥儿的字迹没有错,阑珊得闲便亲自指导他写字的,所以言哥儿的字原本很形似阑珊,英逸娟秀。
但是此刻,阑珊却察觉到一丝令人无法忽略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