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违背我的意思去求娶什么舒阑珊,你……”
不等她说完,赵世禛道:“儿子知道了。”
容妃突然觉着异样:“你……”
赵世禛垂头,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蒲团,蓦地笑了:“母妃,且记得今日的回答就是了。”
容妃正发怔,赵世禛俯身,郑重地磕了个头,然后他站起身:“儿子镇抚司里还有要事,先行告退,改天再来探看母妃。”
“禛儿……”容妃突然觉着不安,想要把赵世禛叫回来。
荣王却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容妃忍不住站起身来:“荣王!你回来!”
可是赵世禛走的那么快,容妃话音刚落,眼前就失去了他的影子。
又是她一个人了,容妃的心突然很慌。
荣王出宫的时候,正赶上太子着急忙慌地窜进了坤宁宫。
赵世禛驻足往坤宁宫的方向看了会儿,还是往午门的方向走去。
他出了宫,点了几个精锐的锦衣卫,径直回了王府。
西窗在得了上次的教训之后,乖巧的多了,也不再故意偷懒。
听门上报说王爷回府,便忙赶着迎了出来。
谁知赵世禛在他头上摁了把,冷冷地把他推开,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内而去。
西窗不知道自己怎么又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扶着额头,还是咬咬牙跟上。
荣王到了内厅,是富贵迎了出来:“王爷进宫回来了?听说宫内有事,不知怎么样?”
赵世禛道:“太子妃在瑞景宫喝了红花,父皇怀疑是母妃所为。”
富贵大惊:“这、这不可能!”
赵世禛道:“本王也觉着不可能,幸而父皇暂时未曾为难母妃,只将她幽禁在瑞景宫。”
富贵稍微松了口气,又问:“皇上可派人追查此事了?太子妃的情形如何?”
赵世禛淡淡地“嗯”了声,并没回答。
富贵突然觉着赵世禛的态度有些古怪:“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世禛转头看他:“你跟我来。”
他不等富贵回答,率先迈步出门。
西窗正站在门外,满头雾水,见他们走出来,下意识地也想跟上,却给锦衣卫们拦住了。
赵世禛在前而行,出了内厅,沿着夹道往前而去。
走了会儿,推开一扇角门,赵世禛走了进去。
富贵在外看着那扇斑驳的门,稍微迟疑,也跟着进入。
这个院落富贵并不陌生。
在他面前的,是一棵很大的石榴树,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剥落的树皮露出了苍白的内里,枝头上没有任何的叶片,只有枝桠姿态各异地舒展着,如同一把光秃秃的大伞。
曾经富贵就在这个院子里拦住过阑珊,曾经想喂她吃下那颗不会有孕的药丸,却给赵世禛及时截住了,罚他在这里跪了几乎整天。
也就是在这里,富贵想起了小时候赵世禛的样子,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回忆。
但是此刻给赵世禛带到这里,富贵却陡然而惊。
赵世禛偏偏就在那棵石榴树下停了下来,他负手抬头看着这棵树:“本王一直觉着,这树很亲切,就像是富贵叔你一样,陪我长大了的,你说是不是?”
富贵喉头动了动:“王爷……”
赵世禛笑了笑:“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呢。我一直觉着自己很精明能干,没有人可以糊弄我……就算世人都是糊涂的,都会给蒙蔽的,那也不可能是我,富贵叔,你说是不是?”
富贵低头:“是。”
“是吗?”赵世禛换头看着他,道:“也许是吧。也许,正好相反。”
富贵屏住呼吸。赵世禛抬手,从树枝上摘下一个干瘪了的石榴果,毕竟西窗吃不了那么许多,除了给鸟雀糟蹋的外,其他的都落在地上,只有少数还固执地擎在枝头,风化晒干,如今又给冻的冷硬。
赵世禛看了看那果子,道:“近来,我常常觉着,心里仿佛少了点东西,可又不知道是什么……有时候梦里隐约出现了个熟悉的影子,想要抓住她!可等到醒来,却又找不到了。我以为是我犯了傻,犯了癔症,可现在才知道,也许不是……”
他转过头看向富贵:“富贵叔,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了?”
富贵想要笑笑,满脸的皱纹,却挤不出一点点笑:“王爷……”
赵世禛垂眸看着手中的果子,口吻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如微尘似的事情。
他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能耐,我只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会把这法子用在我的身上。”
富贵想后退,却偏一步也动不了。
其实他听得出来,锦衣卫们都在门外。
说到最后,赵世禛才又看向富贵,凤眼里是冷而陌生的漠然无情:“只是我不懂,既然你用了那法子,为什么不一了百了的,把我对于这法子的记忆也都抹去了呢?岂不是一劳永逸吗?”
富贵闭上双眼。
泪从他干涸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瞒不住了,他知道瞒不住了。
“王爷,”他低下头:“王爷……”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赵世禛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