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哥哥前来。”鸣瑟是常在镇抚司厮混的,是以众人都认识他。
康指挥使虽生着一把大胡子,看着威猛十足,一笑却有几分可爱,他道:“可知王爷恨不得把王府跟镇抚司能用的人都派出来。”
西窗这会儿也终于定下心来,闻言忙问:“主子把人都派出来了,他自己呢?”
康跃笑道:“王爷一个就能顶我们全部了。如今……自然是王妃跟小世子最为重要,能够护佑娘娘身侧也是我们的荣幸。”
西窗听他们说“王妃”,会心地抿嘴一笑:“康指挥使这么会说话,活该你升的快。”
康跃哈哈大笑。
木恩给这些人的突然出现惊呆了,趁机问鸣瑟:“这些人一直都跟着我们?”
鸣瑟“嗯”了声。
木恩目瞪口呆:“你知道你却一直都没说?还有你武功明明恢复了却一点儿也不透出来……对了,你说的那些让东宫的人悄然退去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鸣瑟瞥她道:“你还不带路?”
马车从路上缓缓往前,两边的士兵本是急速前进的,此刻都停了下来,垂首退避。
那王主簿跟马司尉一直跟随在后面,见拐过前路,马司尉上前道:“前面就是寨子入口,那些乱民情绪十分的暴躁,箭上还涂有毒,见血封喉,娘娘跟大人务必小心啊。”
康跃只是淡淡一点头。
木恩因为见村寨在望,又知道村寨安排了很多弓箭手在寨门处,怕他们误伤,便先打马奔了过去。
那边寨子的望楼上本就安排了寨民哨探,看见那许多人靠近,本来正在张弓戒备。
突然间见一人一马当先,细看竟是木恩,这才欢呼起来:“是木恩,木恩回来了!”
木恩也是非常激动,奔到寨子跟前,放声叫道:“都不要动手,把弓箭都放下,我们请了决异司的舒阑珊来了!”
这一句喊出来,颇有点声嘶力竭,眼泪都忍不住随着滚落出来,就好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关卡。
此刻在她身后,马车也缓缓靠近了,一应的本地官兵都不许跟随,只有康跃带的那些人,剩下的除了鸣瑟等,就只有木恩的人了。
眼见如此,寨门随之大开!
马车中,阑珊本有些不适,也不知是因为惦念温益卿的事情还是长途跋涉的缘故。
不管真相是不是如众人所说,阑珊不能接受温益卿已死的事实。
情难自禁,少年时候种种相处的场景一涌而出,如同长河决堤。
若说当初是少年的迷恋跟喜欢,以及后来以为遭遇了背叛的痛恨跟纠结,一路到现在对于温益卿的感觉,却是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
直到此刻阑珊才知道自己还是喜欢他的,只不过这种喜欢却并非是男女之情,有点类似于……已经融入骨子里的亲情。
也许不知不觉中,早就把温益卿当成了不可或缺的人,不管曾经爱过他,还是恨过他,还是曾觉着对不起他,到现在,种种纠葛,成了一种无法放弃。
不想他死,想看他好好的活着。
当着飞雪跟西窗的面儿,她不想流泪,便只装作伏身休息的样子,将脸埋在臂弯里,不动声色的把泪沾到衣裳上。
西窗没有察觉,飞雪看着她的背轻轻起伏,却不由抬手过去,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马车已经进了湄山寨,进内之后才发现,真真的别有洞天。
跟进口处的逼仄不同,拐过那道如同屏障般的大山后,面前所见是极为开阔的原野跟村寨。
阳光洒落,景色明秀,田地里的稻谷正在抽穗,郁郁葱葱,田埂上还有农夫牵着牛缓缓经过,前方错落的寨子里,有人家正在生火,炊烟袅袅,就如同书本里的世外桃源。
此刻木恩已经跟寨子里的人见了面,她迫不及待地问:“钦差出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杀了钦差?为什么要动手?!”鸣瑟正盯着她,却见马车里飞雪探头出来吩咐了几句,鸣瑟面有难色:“真的要去看?”
飞雪道:“去吧,看了……也能放心。”
鸣瑟答应了,便走到木恩身后:“温侍郎的尸首在哪里?带我们去。”
木恩咬了咬唇,终于命一人头前领路,往前走了一刻钟,在村寨的祠堂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也随着停了,飞雪先跳出来,然后是西窗,两个人一左一右迎着阑珊缓缓地挪了出来。
阑珊坐了太久的车,猛然间出来几乎有些不适应,定了定神才把手探出去。
飞雪小心扶着她,索性拦腰一抱,把她抱着放在了地上,这才又跟西窗一块扶着。
此刻除了康跃的人在周围警戒外,村寨里许多人听闻消息也都聚拢在周围,突然看见阑珊露面,居然是个有身孕的女子!顿时发出了或诧异或惊喜的低呼。
这村子太久没有女人怀孕了,一时看到这幅场景,竟如神迹一样,有许多老人触景生情,不由便纷纷地落下泪来。
温益卿的尸身给放置在祠堂旁边的房间内,康跃先带人进内查看了一周,鸣瑟等才陪着阑珊入内。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尸身虽然给用了特殊的方法保存,却仍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