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来了,雨霁对她的态度却始终没变,都是明里暗里的照顾着,行事甚是妥帖。
雨霁虽是皇帝身边头一号顶用心腹,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傲慢跟不可一世,而且待人接物从来一概的和蔼可亲。
虽然跟雨霁明面上打的交道不多,但是阑珊心中对于雨霁的印象极佳。
刚才从鸣瑟口中得知来的是雨霁,几乎不敢相信。于是急忙请了雨公公到里头落座。
雨霁稍坐片刻,整了整衣襟笑道:“我一路出京,风尘仆仆的,也没顾上洗漱整理就来见娘娘了,还请不要见怪。”
阑珊摇头笑道:“公公这是跟我见外了。”
雨霁听到屋内外鸦雀无声,特意回头往内看了会儿,才悄悄地问:“小殿下呢?”
西窗在他旁边也笑道:“才吃了奶,睡着了。”
阑珊忙道:“把那孩子抱出来……”
“不不,不用!”雨霁猛地站了起来制止,他似乎想进内探视,但是看看自己的衣袍,便笑道:“还是等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袍再见吧。”
阑珊道:“公公何必在意这些。”
雨霁却正色道:“使不得,小孩子干净,我这一身狼狈的如何见得,何况听说才病好了一场,更是不能轻易疏忽了。”
这话很得西窗之心:“真不愧是雨公公,用心行事就是跟别人不同。”
雨霁闻言回头看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也很好啊,之前听郭四回去也很是称赞你,说是多亏了你跟在舒妃娘娘身边儿贴身照料呢。”
西窗愕然,继而红光满面地笑道:“这不过是奴婢该做的,哪里就值得公公还提起来呢。”
雨霁这才又问道:“殿下不在驿馆?”
阑珊道:“先前给粟州知府大人请了去。”
雨霁点点头,当下先向阑珊告辞,去下榻之处盥漱更衣,稍微休息片刻,直到午后才又前来。
此刻赵世禛因为也得到了消息,已经回来了,就在堂下召见了雨霁。
雨霁上前行礼,赵世禛请他坐了,笑道:“雨公公,紫禁城里除了父皇就是你了,都是举重若轻不得轻挪的,你怎么竟然也跑出来了?”
“这自然是王爷的面子。”雨霁笑着回答。
赵世禛笑道:“别,我可当不起。”
雨霁道:“王爷一个当不起,那么再加一个小殿下,自然就当得起了。”
赵世禛道:“父皇都知道了?”
雨霁道:“皇上听郭四说起小殿下是如何如何的好,也乐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呢。”
赵世禛挑了挑眉。
雨霁又思忖道:“不过王爷迟些回去倒也是好……”
赵世禛道:“这又是何意?”
雨霁笑道:“却没什么,只是奴婢的一点浅见,皇上跟奴婢虽然是喜不自胜的,但毕竟、数着月份怕对不上,虽然不惧那些流言蜚语,到底是怕对小世子有什么影响,迟个一两月回去,只说早产,六七个月的,也自然说的过去。”
赵世禛哼了声:“你倒是多心,本王却没有这种想法,也的确不怕那些什么话。不过,公公的话提醒了我。”
“提醒了王爷什么?”雨霁忙问。
赵世禛道:“我这一路走来,觉着外头的风物倒也很好,尤其是之前的襄州,这里的粟州,都是物品丰饶衣冠斯文的地方,很中我的心意,我便想着回京后就跟父皇自请,求父皇赐给我一块封地,我便从此离开京城,到封地住着,做个闲散王爷,想必也是逍遥自在。”
雨霁大为吃惊:“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又如何使得?”赵世禛道:“怎么使不得呢?”
他笑了笑,道:“雨公公,你不是外人,你也不比那些黑心绿肺、有些不良私心的,从我小时候在宫内您就多有照料,我自然也不跟你虚与委蛇,你是知道我的,之前为东宫鞍前马后的,做了多少事?但好像是做的越多,在别人眼里看来越像是眼中钉似的,倒是多做多错。”
“王爷言重了!”
“你且听我说完,原先我不想出京的原因你也清楚,不过是为了我的母妃罢了,但现在……好歹母妃已经不在冷宫里了,也算是我的孝心尽到了。现在我也累了,又有了孩子,我不为自己着想,到底也为了那个小东西着想,留在外头兴许还比在京内安稳些呢。”
雨霁坐立不安的:“王爷何必说的如此呢?可知皇上还盼着您跟小世子,还有娘娘?”
“我知道父皇盼着,不然就不会特意请您来了,”赵世禛冷笑道:“但我也是看破了才有的话,这次回了京,少不得跟父皇提议,还请公公在旁多帮我敲敲边鼓。”
雨霁拧眉,苦笑道:“我的王爷,别说这些话不是我们做奴婢的能够掺和的,就说现在,太子还在北地生死未卜的,您又要离京,这让皇上怎么想呢?”
赵世禛似笑非笑道:“我这正是为了父皇着想之意啊。”
就如同他跟阑珊所说的,当初太子出事,赵世禛主动求情去西北,皇帝却任用了别人,自然是有疑心之意。
兴许对皇帝而言,现在也正防着赵世禛对于赵元吉“落井下石”。所以赵世禛才这么说。
雨霁起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