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什么?!”
沈含风的腿废了?
云浓猛一下站起来,若非头发上司琴的手松的快,她肯定是要被扯痛,她有些急道:“我不是说,只把人套起来打一顿?怎么就废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沈淮的亲孙。
云浓虽怒气未消,却还不至于直接废了沈含风的腿……
若被沈阁老知道,这又是一笔糊涂账,云浓心情瞬间杂乱。
善棋猜测道:“公主身边的侍卫都是太子殿下选的,您这边一有动静,铁定惊动东宫……”
云霁虽对这个幼妹诸多嫌弃,素来见面也不假辞色。
但两人毕竟一母同胞,云霁又素来是个护短的。若被云霁知道云浓新婚次日就被沈含风惹恼,那肯定会生气。储君一怒,暗中吩咐侍卫下手重些,也是有可能的。
善棋能想到这些,云浓自然也能。
云浓想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可能是二兄出手这件事,绝不能被沈淮或沈含章知道。
否则君臣离心,她罪过可就大了。
云浓肃目整容道:“侍卫是我身边出去的,方才那些话,你们谁都不许再提!”
兹事体大,司琴和善棋也明白轻重,连忙保证不会。
云浓松了口气,疲惫的手指揉着额头,不经意眼睛瞥到地上的澜衫,忽又想起什么,云浓放下去的心再次提起来,“驸马呢?”
近段时间沈含风一共就招惹了两个人。
一个是她,一个就是沈含章。
她是公主,即便那些人猜到是她,也不敢问罪。
但沈含章不一样!
万一沈淮或者沈伯文以长辈身份拿他出气,沈含章避无可避。
果真善棋眼睛一大,嘴里就叫:
“遭了,驸马已经被阁老请去了!”
就是因为今日沈淮二叫沈含章,司琴觉的这事蹊跷,这才让机敏的善棋去查查是什么事。谁知道她被沈含风腿断的事吓了一跳,急着来报,就忘了沈含章还在容山堂。
善棋和司琴互相对视,皆目露担忧。
这时候主仆三人都以为,是她们的所作所为连累的沈含章。
云浓瞬间顾不上和沈含章的那些气,担忧又着急道:“我即刻就去把他叫回来。”
反正有她在,谁敢动沈含章一下。
云浓转身,都没来得及看路,说着一头扎进一堵墙壁,撞的她整个人身子不稳,直接往后仰去。
好在腰间缠上一只手臂,又把她拽回去。
云浓这才发现,是沈含章的怀抱。
他宽阔的胸膛,心扑通扑通跳着,带着股白茶的清香,湿哒哒的贴着她的脸颊。
云浓意识到不对。
抬眸看到沈含章湿漉的澜衫,怔了一瞬。
然后忽然杏眸一点一点瞪大,满眼不可思议,脸鼓起来,攥着沈含章衣
襟问:
“你挨打了?”
*
时间回到两刻钟前。
今日两次被沈淮叫,沈含章已经轻车熟路。
沿途他遇到许多奴仆,他们对他有忌惮、同情,亦或者愤怒,总之眼神各式各样。
沈含章始终冷冷静静的。
甚至他觉的……
这一生,他就是从毁容断后开始格外冷静的。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一个人对他的情绪,他们是否喜欢他,喜欢的理由是什么?这份喜欢是违心做样还是真心实意?
风仍旧不间断的吹着。
沈含章无所事事的分析着遇到的每一个人,容山堂很快便到了。
对于青隐来说,此刻预示着责骂惩戒和危险的门,沈含章却面不改色迈进去,直接对上沈阁老蓄满怒意且积威甚重苍老的双目。
“把门关上。”沈淮吩咐道。
沈含章听他的,转而当着青隐的面把门关上。
屋里一暗,沈淮抓起一个撞着热茶的青瓷,重重的砸在沈含章肩上。
只闻“咔嚓”一声,青瓷碎裂,滚烫的热水瞬间顺着沈含章胸膛留下,热茶浸湿了澜衫,灼烧着里面的肌肤,疼痛瞬间霸道的席卷而来。
这熟悉的感觉……
可不就跟曾经火烧的一样吗?
碧绿的茶叶粘在沈含章胸前的各处。
这位素来以清明朗月之资,闻名遐迩的状元郎,此刻可称得上是狼狈不堪。
沈淮瞪着这个曾经他引以为傲,情绪稳定的长孙。
此刻却是被他不咸不淡的样子刺痛,深呼着气问:“是不是你?”说完或是怕沈含章装傻充愣,犀利的双目盯着沈含章道:“五郎的腿,是不是你断的?”
沈含风爱赌又胡闹,且嘴没个把门的。
他说了不中听的话得罪沈含章,他这边已惩戒过。
沈淮早料到最后结果沈含章会有不满,但沈含风毕竟也是他孙子,这让沈淮如何狠心?
大房已失沈含章,如何能再失沈含风?
所以他宁愿沈含章不满,宁愿沈含章后面对弟弟私下报复,都坚持没下死手,保下了沈含风。
可沈淮万万没有料到……
沈含章直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