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离开旅馆后,他给转过来的,摆明了是气她甩他200块的事。
可能在某些人眼里,男人的面子比天大。
她想把20万给他转回去,结果许冬转完钱就把她拉黑了!她转不回去。
芳夏气得满脸乌云,虽然是他提的分手,但从来都是她拉黑他的。
这反过来了,让她极度不爽。
她把他也拉黑了。是她大意,当初只拉黑了微信和手机号码,忘记支付宝了。
芳夏把手机还给妈妈,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给许冬。
芳母不太相信芳夏完全不知情,但女儿不说她也没办法,别看芳夏平时强势精明,但在爱情上真说不准会犯糊涂,她怕芳夏心软跟许冬复合,只好小声嘀咕:“天下好男人没死绝呢,可不许回头。”
“不回头。”
芳夏早把许冬电话号码删掉了,但通讯录里的号码删了,脑子里的删不掉。
回到房间拨通电话,对方很快接了,听见芳夏的一声“喂”,许冬似乎有些惊喜。
“你回来了?”
芳夏开门见山道:“见一面吧。”
许冬马上答应:“好。我去找你。”
“不用,我找你。”
一个小时后,在许氏制药对面的茶馆,芳夏见到了许冬。
芳夏见到他就拿起手机打开视频录制,随后把手里提着的一个沉甸甸的纸袋扔给他。
许冬看了眼她的手机摄像头,又看向她,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不禁笑了,“怎么了?”
芳夏还举着手机继续拍摄:“二十万还你了!视频为证。”
许冬拉开纸袋,哑然一笑,她这是从银行取了现金还他。
“至于吗?”他继续盯着她的摄像头,她这是报复他上次拿手机拍摄了他们的全过程。
芳夏:“至于!数一数吧。”
许冬轻声解释:“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给你200,你给我20万,显摆你比我有钱?”
“当然不是。我想表达你比我贵一万倍,可我卡上的现金不够。那就只能先表达百倍千倍,仅此而已。”他依然坐着,只是伸手帮她拉开了椅子。
好听的话在她这里没有屁用,她要不是有求于他,扔下钱就走了。
芳夏关了视频,在他侧边坐下。
许冬点了一壶龙井,给她倒了一杯,他看出来了,“你有话要跟我说?”
她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张叔出车祸死了。”
许冬往后一靠,惋惜道:“上次在派出所没遇到张黎,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请他节哀。”
耳畔是楼下搓麻将的声音,这茶馆,一楼二楼的包厢都是麻将房。
芳夏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问:“是高昊宇吗?”
“我当时喝醉了。”
芳夏了解许冬的酒量,“你不会那么轻易喝醉。高昊宇本来不需要走运河街桥洞方向,他是为了送你回家才出了这个意外的。”
“我真的喝醉了,那天喝的特别多。”说完,许冬不免解释了一句,“高家跟我们家有生意往来,高昊宇和他姐姐以前是我们隔壁班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高昊宇在西京读大学,他学校就在我参军的部队驻地附近,大家都是同龄人,我跟他还算聊得来。”
根据芳夏对高昊宇资料的了解,高昊宇和许冬完全是两种人,高昊宇是个名副其实的空有皮囊的富二代公子哥,而许冬生性孤僻,不爱跟场面人交往。
他们能一起喝酒,还喝醉,这是芳夏不能理解的。
或者……许冬早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冬了。
芳夏略微有些失望,“既然你跟高昊宇是好朋友,那你也不可能跟我说真话。”
如果今天质问他的是别人,许冬会保持缄默,但对面坐着的是芳夏,他不得不解释:“他那天失恋,我本来是要安慰他的,结果我自己喝醉了。”
说得好像他失恋似的。
芳夏不想听这些对案情毫无意义的话题,她起身欲走,结果许冬拉住她的手臂。
“你坐下,我话没说完。”
她的手臂细滑微凉,但他的手掌是暖的,掌心薄薄的茧子轻轻摩挲着,刮得人心微痒,两人都僵住了。
许冬松开手,道:“我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在停车场听到律师和高昊宇的对话。”
芳夏低头等着他说下去。
“律师跟高昊宇说:‘善良的人说谎都会有心里负担,所以要学会催眠自己,自己说的话就是真的’。”
芳夏马上听懂了,“律师教高昊宇撒谎做伪证?”
许冬不置可否:“可能……我没听到实质的涉案内容。”
芳夏:“还有吗?”
许冬:“没了,他们应该在家就商量好了。”
今天没白来,起码从侧面证实高昊宇就是真正的车祸肇事者。
“谢谢!”芳夏客气了一声,再次欲走。
“芳夏。”他再度叫住她。
芳夏回头看他,对面那个人,既熟悉又陌生,惆怅还没来得及从心底升起,就被她掐死在萌芽。
看着她那冷漠的眼神,许冬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