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的。哪怕他在俄国的许多熟人都崇尚那种婚后“自由恋爱”,他仍然非常尊重教义赋予婚姻的神圣责任和忠诚义务。
当然,米哈伊尔还对裴湘偷偷吐槽过,他说自家上司似乎并不关心爱情为何物。他对待婚姻的态度,有时候给米哈伊尔的感觉,就像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上帝告诉卡列宁应该把责任、忠诚和温情留给妻子,那他就心安理得地照做,并且还会严格执行。也就是说,谁是卡列宁的妻子,他就对谁好,但反过来,他并不是因为深爱谁,才非谁不娶,才把忠诚、责任和温情送给那个特定的人……
“这样说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视线,倒也说得通了。虽然他和其他女士都能正常说笑来往,但我和他有之前的那些误会存在,他在我面前沉默严肃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据说不久后他就会回国相亲订婚了……”
裴湘匆匆浏览过艾伦的回信,发现信中内容果然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于是便将信函递给了对面的卡列宁,然后接着拆阅纽兰·阿切尔的回信。
她花费了更短的时间读完了第二封信,之后就端起咖啡慢慢品尝起来。
“夫人,我不得不说,你对你的表姐相当了解。恕我唐突,嗯,冒昧问一句,阿切尔先生对这次旅行有什么看法?”
“阿切尔么,”看过回信后的裴湘笑着摇了摇头,温温和和地说道,“他在信里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或许应该再等等,等到我父亲韦兰先生有时间了,可以一家人一起出门旅行。当然,他还补充说,如果亨特医生的建议需要严格执行的话,那他支持我尽快出行。然后还提议说,我可以在艾伦的帮助下多读一些真正的好书,那会让我的精神世界也得到很好的滋养的,而心灵上的平静丰盈,也会有利于身体恢复的。”
“非常周到的答复。”卡列宁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之色。
他心道,周到是周到,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提当丈夫的该做些什么来帮助照顾妻子。还有就是——也许是他对阿切尔先生存有些许偏见。他怎么觉得,纽兰·阿切尔一开始提出的延后出行日期的建议,其实是别有用心呢?是不是觉得这件事耽误了他的爱情游戏?
想到这里,卡列宁垂眸瞧了一眼那张被裴湘随意丢在桌上的写满阿切尔先生字迹的信纸,心头忽然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义愤填膺和冲动不平。
于是,有些话便脱口而出:
“夫人,倘若你将来因为选择离开谁——我是指不论是实质性的分开还是形式上和实质上都分开了,继而需要暂时避开舆论风头,或者拓展新的社交圈子,我认为彼得堡其实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那里的上流社会的风气要比这边开放一些。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感到非常迷惑,美国这个将自由独立精神写进宪法里的年轻国家,为什么上流社会的风气竟然比古老的欧洲各国还要保守?”
闻言,裴湘在脑海中慢吞吞地琢磨了一下什么叫做“形式上和实质上都分开了”,而后渐渐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指——正式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