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楚染诧异,“哪个书肆,怎地还有这些书册?”
听到她天真的话,新阳心里莫名嫌弃,伸手就去够案上的花糖,拿起一颗放入嘴里,久违的甜味在舌尖上炸开,最大大用处就是做糖吃。
她快活地眯着眼睛,乐道:“不可说,阿姐且说能不能解赌约?”
楚染不好当着她的面去翻着画册,将东西放在案上,睨她一眼:“你手里拿着是什么?”
“好的,我回府去了,你莫要让阿秀在跟着我。”新阳挥挥小手,端着一盒子花糖就要回自己的公主府。
然而她刚跨出去一步就想起不美好的事情,又止步道:“阿姐,若是陆相看到了,千万莫说是我给你的。”
她有贼胆子做教坏阿姐的事,却没胆子面对陆相。
新阳捧着花糖离开,站在阿姐竹楼外的时候停顿一下,做了亏心事十分心虚,咯吱一声咬碎花糖后,做了自认自聪明的决定,要从侧门离开。
背后是合欢池,她看着阿秀,试探道:“这里离侧门近?”
阿秀心里狐疑,不知殿下怎地就突然解除赌约了,看着新阳公主眯起的小眼睛,点点头。
“那我们何必饶远路,从侧门离开就是了。”新阳做好决定后,带着婢女从侧门离开。
阿秀几乎不明白新阳公主的想法,她将人送出府后,亲自带着一瓶葡萄酒去宁王别院。
宁王爱酒,楚染得来几箱子,想着卖给旁人,不如就给了王叔。
黄昏时,陆相回府,阿秀将白日里的古怪事情说给她听,“新阳公主与殿下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就捧着糖离开了,且从侧门走的,有些古怪。”
陆莳脚步一顿,“无妨,并非大事。”
话虽如此,她依旧存疑,回竹楼见楚染在案后拨算盘,屋内并无婢女伺候,她蹙眉不解,手就停了下来。
潘夫人将东西送了过来,她自己也要亲自算一算,心中有底数,本就无事,就找些事情做做。陆莳停在屋外,看着她,未曾入内。
新阳定然还做了什么,才让她改变心意。
“陆相今日回来颇早,无事了?”楚染不去算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陆莳这才走进来,扫视屋内一圈,道:“殿下怎地愁眉不解?”
“算不过来罢了,晚些让他们去算,我看看就成。”楚染心思不在上面,新阳离开后她就心不在焉。
陆莳淡淡扫她一眼,似要窥探她的心里,“无妨,莫要累着自己,恒王在吴江一切顺利,中秋节前回来。”
对于这些,楚染没有诧异,霍家和吴江之间本就有说不清的关系,她摸着算盘珠子,没有回答。
她的神色一眼看过去就知古怪,陆莳没有多问,“我回书房。”
两人心思都不在一起,也没有多说话,各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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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是在八月初回来的,一同回来的还有陆怀思,老夫人迫不及待地为他接风洗尘。
帖子下到相府后,楚染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陆相,侯爷是不是要分家了?”
“嗯,家宴上会说。”陆莳道。
“那我们还要去吗?”楚染不解,陆府的事最好不要去掺和,本就是本难以算清的账,她又道:“你本就开府自立,事事拉上你也是不好,不如我们不去?”
“侯爷提前说过,不能不去。”陆莳拒绝,沉吟了会,又道:“不如殿下进宫去看看太子妃,听说她与太子之间感情不大好,你去开解一二。”
太子妃入宫后,就甚是安静,几乎听不到她的消息,虽说是知书达理,可不得太子欢心也不大好。她略一思忖,就答应下来。
等入了东宫后,才知陆相的话不过是轻描淡写。
楚染鲜少入东宫,与太子妃之间更是未曾多说话,谁知一入正殿,太子妃就哭得梨花带雨,宫人都被退了出去。
她哭得伤心,楚染下意识感觉哪里不好,拿了锦帕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太子身子不好,你多担待些。”
太子妃不断摇首,握着楚染的手,哭哭啼啼半晌,最后脸色涨得通红才低声开口:“太子、太子从未碰过我。”
她约莫是最不得宠的太子妃,家里门户虽小,可这桩婚事是太子自己祈求陛下赐婚。旁人都以为两人琴瑟和鸣,唯有太子妃自己心里清楚。
所谓的琴瑟和鸣不过是太子蒙骗世人的话罢了,太子无母亲,她满腹的苦水无人可说,今日见了新平公主,就再也忍不住了。
楚染听得眉眼一簇,“你哪里惹得他不高兴?”
“若我真做得不好也就罢了,大婚那夜就未曾碰我,成亲前我二人也无交集,那夜和衣而眠,我、我只当太子身子不好,可那小司寝日日伴着他,两人、两人、我……”
太子妃欲言又止,让楚染也无话可安慰,太子混账,她只得安慰她:“阿瀛身子不好,也未必就同那小宫人在一起同房,你莫要多想。”
大婚数日,太子妃心里的苦水顷刻间就翻涌上来,她止住哭声道:“ 阿姐有所不知,那小司寝在殿下寝殿出入自由,连我都说不得,我这、这个太子妃都不如她。”
楚染宽慰道:“你莫要如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