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方大人!千晴小姐她回来了!”
花山院元方猛地抬头,他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匆匆地冲出房间:“谁?千晴?不是说她被两面宿傩抓走了吗?”
下人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禀报:“她刚才出现在大门口,背后都是血,说她从两面宿傩那里逃出来了!”
“好啊……好啊!”花山院元方咬牙切齿地推开纸拉门,“把她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审她,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臭丫头!”
当花山院家的家主,千晴这个身份的叔父——花山院元方气冲冲地走进主屋时,他的夫人已经到了,并正在尖声怒骂。
千晴一袭破损的血衣,她怀中搂着一团染着血、看起来像是狗的毛茸茸的小动物,相当安静地跪在主屋正中,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长了一副刻薄相的花山院夫人脸涨得通红,骂得唾沫横飞:
“因为你,我们家的护院几乎全军覆没!你知不知道这让我们损失了多少钱!”
“太丢人了,这段时间花山院家成了全平安京的笑柄,人人都说我们花山院家出了一个逃婚的女人——”
“你就随了你那个妈,她看着就不像什么好女人!怪不得她和你爹死得那么早,就是因为缺德又福薄!”
花山院元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花山院夫人立刻收声,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让我们老爷来教训你!”
“千晴!”花山院元方挤出了十足威严的声音,“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千晴慢慢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辨不清喜怒:“我不该回来吗?”
花山院夫人刻薄地说:“因为你也没有地方可去了,你以为还有谁能收留你一个逃婚的女人?除非你沦落去花街,凭你这点姿色倒是说不定能在那儿找到几位肯为你花钱的幸主呢。”
千晴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花山院夫人突然从尾椎骨处开始升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为了抓你回来,我们家的护院全部都死了,城之内也死在了那个林子里。我们给城之内家赔了好大一份礼,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花山院元方气得青筋爆凸,“这一个月我和你叔母成了全平安京的笑柄,橘大人家也逼着我们退还彩礼——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厚的一份彩礼?比你那个死掉的爹一辈子挣的钱都多!”
橘大人就是千晴当初原定要嫁的那个有钱贵族老头,他已经死了两个老婆,千晴要是嫁过去的话那就是第三个。因为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和这个命里克妻的老头结婚,所以这个老头只能出重金求娶,正好和见钱眼开的花山院元方一拍即合。
“你赚到的钱甚至都比不上我父亲的一个零头,要不是他去世了,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继承花山院家。”千晴冷冷地说。
花山院元方没想到千晴还敢顶嘴,并且精准地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一下子暴怒起来:“闭嘴!你父亲没有儿子,本就该是我继承花山院家!你一个无父无母寄养在我家的孤女竟然也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看还是你胆子太大了!”
“来人啊,给我把她关起来!不许给她吃喝——也不许给她上药!等什么时候快死了再来告诉我!我要好好磨一磨你的脾气,直到你向我求饶为止!”
花山院夫人眼珠一转,连忙撺掇:“光饿是不行的,我看还是要给这个无法无天的臭丫头一点苦头吃吃。不如找人用盐水去浸她的伤口,然后用针在她身体看不到的地方去扎,这样才能让她长记性。”
花山院元方当然是欣然接受:“好,就照你说的办。来人!把她拖下去,用盐水去抹她后背的伤口,用针的时候记得不要扎在能看到的地方,之后她还要嫁人,表面上绝对不能留疤。”
小狗突然打起了颤,千晴温柔地抚了抚它的头顶,轻声问:“怎么了?”
“你觉得害怕吗?”
她将小狗往怀里又搂了搂,轻轻拍了拍它的背:“没事的,我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她慢慢在叔父叔母的注视下站起身:“也再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伤害我了。”
“我说啊,你们两个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究竟是怎么从两面宿傩那里逃出来的吗?”
千晴一歪头:“你们难不成觉得两面宿傩是什么大善人,就像是放生小鸟一样把我送了回来?”
叔父叔母感受到了不对劲,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叔父还想再骂,但是千晴已经露出了寒气森森的笑容:“当然是因为我把他打了个半死,所以才能这么轻松地找上你的门来啊。”
“既然你们这么不可救药,还想把我折磨一番后再嫁出去,那我也没有什么对你们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血池自千晴脚下蔓延开来,一双双厉鬼的手从血池中伸出,摸索着去拽叔父叔母的腿。阴风阵阵,整座主屋瞬间阴沉,鬼影重重,而立于血池正中央的千晴就是那索命复仇的恶鬼。
花山院元方和花山院夫人凄厉地尖叫起来:“鬼!鬼啊!!!”
“放过我,放过我!我把财产都给你!饶我一命!”
“是老爷他提出来要把你卖掉的,不是我!”
“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