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空间,一个穿着深色和服、黑色长发的小女孩面色阴沉地出现在宇智波瞳面前。
电光石火间,宇智波瞳控制住小女孩的动作。
“我的朋友呢?”
和服小女孩阴翳地看着宇智波瞳,瞳镇静地回望过去时,女孩反倒避开了瞳的目光。
小女孩狠狠地抽泣了一下,她的手脚肌肉软弱,宇智波瞳制住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会这样?”她嘟囔了一句,接着又恶狠狠地瞪了瞳一眼,“都怪你!为什么你不会被幻术干扰!”
玩幻术起家的宇智波闻言只是淡然地掀了掀眼皮,声音低柔甜美,但却极具压迫感。
“我的朋友呢?”
“人!人有什么好的,你干嘛要找那个人?刚刚那个幻境里都是可爱的小动物陪着你有什么不好!”
小女孩尖利地叫喊起来。
“人有什么不好?”瞳用手捏过小女孩的脸,迫使他们目光相接,“杰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须要确保他现在平安无事。”
“我宁愿和野兽在一起也不和人在一起!”小女孩愤怒得双目猩红。
“为什么?”宇智波瞳认真地问。
“人做的事比野兽恐怖得多!野兽只是因为单纯的饥饿吃掉我死去的尸体,但人的恐怖却远不止于此!那些同我流着相同血脉的人,他们有数不清的恶毒想法和与之配套的高明手段去折磨弱小的人,并从他者的痛苦中篡取扭曲的满足和快乐。”
提起这些,这个情绪容易激动的小女孩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而讽刺的笑容。
随后小女孩眼神漠然死寂,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不愿再开口说话。
是个很有故事的小女孩呐。
宇智波瞳低语了一句抱歉,再次睁眼时已然是一片血红,瞳直接用写轮眼进入千叶的精神世界。
*
女孩出生在禅院家,名为千叶,是那个以术师为尊、等级森严的禅院家里一个没有术式与咒力的普通女孩。
千叶看不见咒灵,甚至没有天与咒缚的强横肉、体,是个体质柔弱的女孩——在充满封建气息的禅院家族可谓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吐口唾沫的存在。
都是咒术师的父母以生出她这样无用柔弱的普通孩子为耻,甚至没有给她冠以禅院的姓氏。
家族里有术式的人连看千叶一眼都觉得脏眼,哪怕千叶站在他们面前也只会被当做空气对待。
而同样没有术式、备受咒术师冷眼的人却十分乐于欺辱更加柔弱无助的千叶,强者抽刀向更强者,弱者受辱则将怒火发泄到更弱者。
有着强大术式与咒力的人看不起弱小的咒术师,而弱小的咒术师侮辱没有术式的人,身体强壮的人欺凌瘦弱的人,男人鄙视女人,年长者支使年幼者……这样的鄙视链无穷无尽,而千叶很不幸地置于各种鄙视链的底层。
这样弱者间的互相倾轧让千叶尝遍了苦楚。
尽管也短暂地和处境相似的真希与真依成为过朋友,但那也只是弱小者的互相取暖,根本无法改变千叶的处境。
甚至在真正接触过她人善意的温暖后,原本被生活的严酷冻得已经麻痹到感觉不到冷意的千叶内心才意识到自己周围是如此寒冷彻骨,恶意逼人。
没有父母庇护,被流淌着同样血脉的族人肆意欺辱的千叶在某一个冬日感染风寒后,很快就因为缺少医药与照顾悄然死去了。
理所当然的,她的死亡在禅院家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啊,没办法,谁让她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术师呢,谁让她就是弱小平庸得令父母蒙羞呢。
这个屹立千年的术师家族是一架全然冷酷运作的机器,只有强大的术师是这个庞然大物中最有价值、最值得精心呵护的零件,而千叶这样弱小的存在不过是其中一个不值得提起、可以随意丢弃的废物。
千叶的尸体被随意抛在郊外,被饥肠辘辘的野兽吞噬殆尽。
在她死后特殊的天与咒缚体质总算发挥了作用,她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深深渴望变成了一件邪异的特级咒具,在野兽体内以器物的身份重新活了过来。
以器物之身复甦的千叶无法抑制她复仇的欲望,身为特级咒具的她终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强大力量,从前那些她所畏惧仰望的,现在终于可以被她狠狠踩在脚下。
千叶开始借助自己的能力培育咒灵,引诱御三家、特别是禅院家的术师,命令孕育出的咒灵残忍地杀掉他们,再谨慎地销毁掉咒灵,让那些神通广大的咒术师也拿她无可奈何。
这些报复的行为给予她快乐,然而她从这样的举动中获得的快乐是短暂的——她仍旧整夜整夜在山林空明的月色里哭泣,深陷于自己也不明白的深深空虚之中。
她很确定自己诞生于某种深切的渴望,但作为活过来的代价“咒缚”,千叶却根本回想不起来这种令她复生的强烈心愿,只能任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