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陷入了新的一轮迷思。
诚然, 从小到大,他哥鼬驴他的次数绝不在少次——佐助童年时宇智波鼬就总是鸽他的玩耍与训练请求。
鼬总是微笑着伸出手,待佐助满心欢喜地哒哒哒跑过去, 又用指头点一点佐助的额头。
“下一次吧, 佐助。”
……虽然很不满,但那时候佐助总是愿意相信着温柔可靠的天才兄长口中的下一次。
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下一次,鼬都没能陪他——作为宇智波族长家赋予深厚期望的优秀长子,跳级加入木叶暗部的天才忍者, 鼬实在是忙得抽不过身, 不得不随便敷衍黏人的幼弟。
而关于那些下一次在一起的约定,其实在佐助童年的回忆里尚且称得上甜蜜的小小遗憾与烦恼。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灭族之夜戛然而止。
没有下一次了。
或者说, 宇智波兄弟的下一次见面,便是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终结。
鼬, 一直是宇智波族内交口称赞的早慧少年,他是父亲的骄傲母亲的牵挂,是佐助曾经只能跌跌撞撞跟在身后仰慕着他背影的天才兄长。
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手拿屠刀, 将宇智波一族屠戮殆尽的刽子手?
佐助不知道。
他当时是如此地憎恨这个世界, 憎恨这残酷如荒诞戏剧的现实, 憎恨着亲眼见证惨剧发生却无能为力的自己……他曾强烈地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毕竟他的哥哥,这个天资聪颖,性情温柔的宇智波天才怎么会对父母亲友挥起屠刀呢?
这一定是梦境, 佐助对自己说。
只要梦醒了,母亲依然会用柔软的声音喊他吃饭, 父亲还是坐在熟悉的地方喝茶, 处理公务, 鼬还会是那个所有人都称赞的天才少年, 他温柔的、完美的哥哥。
然而鼬亲手打破了他的心怀侥幸,用最残忍的方式——佐助在鼬的幻境中一直经历着那个血色之夜,一遍遍地,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的覆灭,看着惨死的父母,惨死的亲友,惨死的族人。
亲手杀死重要之人才能得到万花筒写轮眼——鼬又骗了他。
他早该知道的,那个男人一直以来是个该死的骗子,凶手,叛徒。
经过瞳纠正过他万花筒写轮眼是如何诞生的错误认知事件后,佐助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原本就是个寡言的孩子,能动手就动手,能用省略号表达心情就用省略号,这么一来他基本上就不说话了,只是不声不响地加大了训练的力度,已经到了大蛇丸都不得不强制他休息的地步。
瞳不知道佐助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看出了一点。
佐助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也不是说佐助就完全漠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他还是在意的,毕竟他要保持着身体最强的状态去杀死自己的同胞兄长。
但佐助对待自己的身体的态度宛如对待一刃利器,他要将这柄利刃磨到最锋利,然后对着那个男人刺出最致命的一剑。
至于这柄利刃之后会如何,佐助自己是很漠然的。
被人拿去使用也好,因为过度使用被毁坏掉也罢,只要能完成一个复仇者的使命,那么剩下的一切都无所谓,大蛇丸都比佐助更关注他身体的可持续性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宇智波瞳其实还蛮庆幸他还没开到万花写轮眼的。毕竟现在的佐助还是太过年轻,过早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对于身体的负荷不是一般的大,像佐助这种高强度的使用一定会将身体彻底搞坏的。
哪怕是继承了仙人体的宇智波瞳在刚刚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靠老父亲特制的眼药水保护眼睛。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了,当时她的万花写轮眼使用过度还会有一段时间视力模糊。
要不是自己觉醒了木遁,万花筒写轮眼对她的身体可以说压力山大。
可惜,眼药水没带来。毕竟拥有木遁后瞳的身体拥有了堪称恐怖的恢复能力,已经用不着眼药水的保护,也就不再随身携带了。
说起来,瞳一直很怀疑鼬的身体状况。
这位宇智波的天才少年鼬年少便早早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又在屠戮全族后叛逃木叶,以一名逍遥法外的叛忍身份加入了恐怖组织晓活跃于忍界。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肯定没少使用那双眼睛的力量,时至今日,鼬的身体状况怕是不容乐观。
但是即使拖着这样江河日下的糟糕病体,鼬还是一次又一次,甚至不惜用各式各样的谎言去刺激佐助,瞳不由得大胆猜测——
鼬,恐怕已经时日无多。
总而言之,千言万语一句话。
佐助,你再不去杀你哥,你哥恐怕就要自己病死了。
……
…………
不知为何,宇智波鼬这个浑身上下充满矛盾和谜团的男人给瞳的感觉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