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了自己的身份,换来的却是一句“快滚”。
笑容僵了僵,在两次相见中换了好几副人类身体的祂说:“您好像认错了。”
奈亚拉托提普还没有回来,房屋里就只剩下祂和她,绝妙的好时机,属于人类的瞳孔一点点地放大,逐渐染上癫狂的猩红。
“不过,如果是做为伊戈罗纳克的话,我们的确早就见过。”
抱着想再试试的心情,祂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反正,祂的信徒往往活不长,也算是为斯蒂芬除掉了她。
“伊戈罗纳克”,这个少见的名字勾起了一些遥远的回忆。那是在好几年前,她拍下手上那本邪恶典籍之时,自称这个名字的人拦住了她的马车,说自己是有求必应的“神”。
彼时对旧日支配者了解不深的她将他当成了一个神棍或者巫师,马上便关上了车门,用手杖敲了敲车顶,示意车夫赶紧走人。
即便是后来,她偶然回想起这件事,也没把对方往不可名状的方向上想。
需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见到的关底BOSS自己主动送上来找敲,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皱了皱眉,她藏紧了身后的武器,问:“你真的是伊戈罗纳克?”
做为一个掌控了神之生死的撬棍,它在拥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时,还有低得可怜的耐久。上次不小心敲中了奈亚拉托提普已经让它元气大伤,这次要是再没敲准,恐怕就要报废了。
虽然敲准了也没什么用,她的任务已经“贴心”升级为要和三柱神碰一碰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心如死灰,胸口更是压着一股难明的怒火,急需找个什么发泄一下。
所以,抢在眼前的男大学生开口前,她抡起了棍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不想思考那么多了,先打个人出出气再说。
地动山摇。
整个布瑞切斯特城加上周边的地区和萦绕着塞文河谷的群山,再沿着海岸深入海底,大地颤抖,苍穹失色,太阳被高高扬起的血雾遮住,世界仿佛迎来了终结。
奈亚拉托提普及时扶住了瑞雅,后者惊魂未定地往周围看去,脚下的道路往下凹陷坍塌,两侧的树木接连不断地倒下,远处的山峦更是发怒似的滚落着巨石,由上而下开始倾颓。
尽管不愿意相信,可眼前的场景太过于惊骇,她以为这就是碧翠丝和系统口中的“毁灭”,大地的颤抖却开始停止,一段时间后就归于了平静。
就像是突然发生了一场地震。
“天呐……”尚未从刚才的惊慌中抽身,她情不自禁地喃喃着。
布瑞切斯特地区往下沉了十几米,海拔几乎要与那个黑色的无名之湖齐平。一股股细细的水流顺着地势流向城市,或许几个世纪后,这里会变成大不列颠最大的内陆湖。回去的路也没法走了,不是彻底坍塌变成一个个深坑就是被大树拦住,太阳也没有从那层红色的,像是云彩又像是血雾的东西里逃出来,时间虽然来到了清晨,四周却依旧蒙着一层黑色的雾。
前方的灯光也彻底消失,这样惨烈的震动,那排修建了好几十年的房屋多半不能幸免,但愿留在里面的碧翠丝和……不知道名字的友校学生没事。
斯蒂芬帮她捡起了手电筒,两人都有些说不出话。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系统没有屏蔽,就像印斯茅斯的鱼腥一样令人难以忍受。
避开了地上的树干,他们绕了个大远路,费了比正常情况多两三倍的时间才回到房屋前。
湖区最后的一点人类文明被彻底摧毁,那排房子彻彻底底地化为了废墟,停在不远处的两辆轿车也变成了废铁。草地混杂了让人不安的红色,像是血液溅落时留下的痕迹。它们呈放射状由废墟的某一处往外蔓延,蛛网似的攀爬在建筑与地面上,中心处由于过于血腥而惨遭打码,但那纯粹的鲜红还是看得瑞雅一咯噔。
心脏突突地跳着,碧翠丝和没名字,她感觉至少有一个已经遭遇不测。
她偏头看了看斯蒂芬,对方的表情掺杂着凝重和不解,眼睛则是定定地看向那片马赛克的某一处,仿佛那儿有什么东——马赛克中的一些小方块忽然动了起来,轮廓依稀是个人,动作僵硬,浑身浴血的人。
“碧翠丝?”瑞雅试着叫了声,模糊的影子转向了她的方向,粘稠的液体从对方的身上滑落,滴答滴答,像是夺命的凶铃。
她一时不敢上前,反倒是身边的斯蒂芬问出了声:“你做了什么。”
排除有第三个人或者第四个人趁他们不在的时候造访了这里,眼前这片红色的来源大约就是不见踪迹的没名字。也就是说,碧翠丝,杀死了来自布瑞切斯特大学的一位学生,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至于原因,难道和自己相处了好几天的没名字就是毁灭世界的源头?
可对方未免长得太正常了点,完全不符合她对“祂们”的印象。
但话说回来,如今的拉托提普先生也长得很正常,往人群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