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记不起来上一次屠戮别人府门时具体的日子了。 他的手生了,杀.人之前,竟也会怀念一下太平日子。 大概是因为有了牵绊吧,人一旦有了牵绊,就很难一往无前了。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来人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似乎还是弓着身子的,这手轻功倒还不错,落地的音量也不重,只有很浅的呼吸声。 沈蕴玉的刀比他的动作更快,几乎是贴着门缝过去的,但他不想伤人命,所以力道不重,还是用刀背,他只想把来人打断腿、跪下,然后捏脖子审讯。 结果来人因为身形太矮,直接被他敲在了脑袋上。 这一下刀背直接将沈提灯给敲的“噗通”打翻了,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沈蕴玉是敲了人之后才觉察出不对的,他开门缝一看,瞧见沈提灯倒在地上,当即后背便出了一层冷汗,立于门缝内半晌都没动作。 足足过了十几息,他才抬手去探沈提灯的呼吸。 还活着,只是被敲晕了。 沈蕴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他已冷汗津津了。 他在原地静默了 石清莲与沈蕴玉抵死缠绵时,沈提灯睡不着,在夜间想听母亲与他讲故事。 母亲很会讲故事,会讲很多很多山精怪志,有时父亲在外忙,不曾回来时,他便与母亲一起睡,母亲便会来他的院儿里陪他睡觉,给他讲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如果父亲回来了,母亲就从不与他睡,要陪父亲睡觉。 父亲真丢人,这么大的人了,都要母亲陪,再者说,父亲若是非要母亲陪,不会去找自己的母亲陪吗?干嘛非要让他的母亲来陪! 沈提灯越想越睡不着,他也要和母亲睡,但母亲现在在旁的院子里——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不是四岁的小孩子啦,他不用母亲过来陪他睡了,他可以自己去找母亲睡。 于是,今年五岁的沈提灯便从窗内翻出来,去了他父母的院子里。 他院里是有私兵的,他知道,那些私兵都日夜巡着他的院子,因为他父亲是北典府司指挥使——沈提灯现在还不知道指挥使具体是做什么的,他只知道,父亲是很大的官,很厉害,所以有很多仇家。 既然有仇家,那就要把自己的家人保护好,所以他和母亲每每出行,都会有很多人跟随,晚上睡觉时也是有人整夜巡逻,免得有人过来刺杀,母亲未习过武,虽然被父亲蕴养的很好,但耳聋眼瞎,周遭飞过去个人都瞧不见,沈提灯倒是看得分明。 说来说去,就是这满院子的私兵都拦不住他。 沈蕴玉太骄纵他了,大概是觉得他脑子不行,那就多长长身子,生怕他日后打不过别人,日日为他药浴不说,还亲自为他灌顶,把自己的内力分给沈提灯,活生生把沈提灯养成了头壮硕的小牛犊子,胆大包天,大半夜也精神的睡不着。 他从自己的房间醒来,灵活的从床榻间翻下来,绕开了外间伺候的小厮,翻窗出了屋内。 他是沈家唯一的独子,但却不与父母住同一个院儿里,而是单独被隔出来了一个小院,从他的院里走到石清莲与沈蕴玉的院儿里,沈提灯要跑上一刻钟。 其实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中途会遇见巡逻的私兵,这些私兵若是瞧见了他,一定会将他重新拎回去的。 所以沈提灯蹲下身子乱爬——他个子矮,一蹲下来跟条大黑狗一样,藏在花丛后面,树枝后面,仗着身子小,躲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硬是没被巡逻的私兵瞧见。 谁能想到会潜入一条大黑狗呢! 沈提灯从墙外翻进来,一路溜到外间的时候,终于被人发现了——发现他的不是旁人,是他的亲爹。 沈蕴玉与石清莲胡闹的时候,不爱在外间留人,都是他们二人相拥而眠的,打扫洗漱也是沈蕴玉自己来。 彼时石清莲已睡熟了,倒是沈蕴玉在昏暗中睁开了眼。 盛夏,屋里摆着冰盆,点着熏香,冰冰凉凉的香意在整个厢房内四散,屋外蝉鸣蛙叫,将那一串细小的脚步声掩盖的很好。 但沈蕴玉是什么人?他刀头舔血这么多年,晚上睡觉都鲜少熟睡过,稍有些风吹草动定会惊醒。 深夜来客,也无需问原因,杀人如麻的沈大人便直接判定是来复仇的。 他悄无声息的从榻间起来,先放了帷帐,免得叫石清莲瞧见血——至于是谁家复仇的,复谁的仇,他都不必查,他杀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哪里查的来。 倒是这府中的私兵越发懈怠了,该抽上十五鞭灵醒一番。 夜凉如水,沈蕴玉悄无声息的拔出了绣春刀。 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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