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了她。”翠墨想起坤宁宫母子的那场争执,心有余悸,不禁低声道:
“公主您说,她不会自知勾搭不上秦王,便动了勾搭太子殿下的心思吧?”
闻言,卿瑶眼中满是不屑:“她纵是有这个胆子,皇兄也看不上她一个虚伪至极的玩意儿!”
“可是奴婢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能不防……”
恰好一阵风来,吹得梨花落下,少女的黑发和雪白的花瓣一同在春风中微扬,美得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
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唯恐惊动了这美好的一幕。
饶是翠墨都觉得,自家公主虽与三公主在容貌上有七分相似,气质却天差地别。
除了自幼生长环境的不
同以外,三公主身上的这一份气质,更是在所有公主中都是独一份的,很难细细说道清楚。
只是叫人看着她时,心中便似有枝枝蔓蔓在生长,像是要开出什么来。
卿瑶盯着那少女,莫名地想到那一天。
那天,她无意之中,看到了卿莹的那条百鸟裙。
那裙子实在好看,缕金如花鸟,细如丝发,而且神奇的是,此裙在阳光下是一种颜色,阴影里又是另一种颜色,真真是光彩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卿莹是怎么想到的,竟以百鸟羽毛织绣出来一件裙子,还想在及笄礼上穿上此裙。
这样一件百鸟裙穿在身上,岂不是艳压群芳,风头出尽?
她们的及笄礼在同一天,卿瑶又怎会甘心,让卿莹抢走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目光?
明明从一开始,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啊。
包括这一身明珠般的高贵气度,若非对方占了自己十余年的位置,又如何能蕴养出来?
想到这里,卿瑶怒从心起,一把从翠墨的手中夺过画,沉着一张小脸,快步朝着少女走去。
空气逐渐回暖,日头渐升,卿莹恰好也觉得有些倦了,正打算起身离开,面前却骤然笼下一片阴影。
额头倏地一痛,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疼得眸中聚起水意。目光看到一个东西落到地上,被石头一磕,沿着倾斜的坡度滑到了一边。
白檀木的画轴骨碌碌地向着两面展开,竟是一幅山水画。方才她就是让那坚硬若石的画轴砸了一下,额头仍能感到针扎般的疼痛,也不知有没有泛红。
“大胆!”这时,一声呵斥传来,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是卿瑶的贴身侍女,翠墨。
对方冷冷道:“你竟敢冲撞公主,弄掉了公主送给太子的画,还不赶紧去捡起来!”
卿莹看了她一眼,抿住唇,知对方故意找茬,也不欲多费口舌,径直走到那幅画前,背对卿瑶主仆,缓缓地蹲了下来。
她目光放空,并未看那画中内容,伸出手,慢吞吞地把画卷起来,低垂着脸不知在思索什么。
“公主府的那场大火,不是意外,对吧?”
身后,脚步声缓慢踱至,那少女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不想把本该属于本宫的东西,完好无损地还给本宫,宁可自己毁掉,也不让本宫拥有。卿莹,别以为本宫不知,你恨毒了本宫,表面装得岁月静好,不争不抢,实则心里全是卑劣的算计。
你心知肚明,父皇母后不在乎你,不会分给你丝毫半点的宠爱,你便只能靠着这种方式,来发泄你心中的怨恨。”
听着这些话,卿莹眼睫低垂,一言不发,卷好了画轴。
起身时头发、肩上的花瓣簌簌往下掉,她面对卿瑶,把画递上去,道:
“给你。”
卿瑶本是故意激怒对方,却没想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微微一僵。看她一眼,厌恶地撇开头去。
翠墨连忙上
前,用力把那幅画从卿莹的手中抢走,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卿莹手中一空,抬起头,看着卿瑶离开的背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深不见底。
……
临到午膳的时辰,瑞香在给卿莹布菜的时候,骤然想起了那本秘戏图,若她记得不错,公主把那东西揣进了怀中。
她刚刚得知公主外出了一趟,可别被人发现了那禁物,叫人告发到太子跟前,轻则不守宫规,打上几杖了事;重则安上一个秽乱宫廷的罪名,那可是要被处死的。
问及公主,只见她摸了摸怀中,忽然轻轻叹气,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许是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瑞香一时间又是慌乱,又是心痛,只公主面上毫无惊乱之色,反倒温声安慰瑞香,纵是叫人家捡了去,也不知道是她们的,不会受罚的。
丢了就丢了嘛,到时再买一本就是了。
瑞香哀叹连连,那可是十分稀有的彩绘版,彩绘版!就算再买,也买不到一本一模一样的了。
不过比起这个,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公主不若再去请太子殿下,前来一同用膳吧?”
好不容易能够与太子同处一间屋檐下,当然要抓紧机会,想尽办法与这位皇兄多多熟悉,谋个屹立不倒的好靠山。
卿莹眸子微闪,并没有爽快地答应下来。
瑞香不依不挠,把她的筷子捏着,再三相劝。眼看不去请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