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期宁看向门窗紧闭的主屋,此时天色昏暗,隐隐有烛光从窗棂间透出。打了一个手势,叶期宁带着衙役们猫着身子,无声的潜到门边,而后破门而入。
房中一片昏暗,满地狼藉,地板角落半开着一道暗门,烛光自其中透出。
两人站在暗门边正抬着一口箱子,巨大的踹门声惊得他们把箱子摔到地下,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滚落。
衙役们一拥而上,叶期宁瞥了他们一眼,看着像小混混,应当是被拉来当苦力的。二人很快被擒住,有人悄悄咽了咽口水,地上散落的这些珍珠,每一颗都能抵一年家用。
那两个小混混吓得跪地求饶,口中连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被歹人抓到这里来搬东西的,叶期宁上前问道:“抓你们的人在哪?”
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地窖,叶期宁二话不说,抓着枪便跳了下去。下一瞬,惨叫声与兵器相击声接连传来,两个人影被高高抛起,砸在地板上,疼得满地打滚。
衙役们对视一眼,这两个也是熟面孔,是建昌城中的小流氓。打斗声仍在继续,衙役们正准备跳下去支援,忽然,地窖中的火把全都熄灭了。
“别下来,他是个江湖高手。让外面的人进来,包围这间屋子,派人去衙门送信。”叶期宁持枪挡在地窖出口前,一双眼睛湛湛有神,带着几分笑意:
“告诉何大人,吕知府受贿的赃银,还有杀害他的凶手,都在这。”
地窖狭长黑暗,地上陈列着许多木箱。那黑衣人走的是一击必杀的刺客路子,火把一灭,他整个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敌暗我明,地形又不便枪术施展。叶期宁却毫无惧色,他舔了舔嘴唇说道:
“这位兄台,你的身手真的很不错。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在江湖上从没听说你的名号。身怀绝技却寂寂无名,你甘心吗?杀了我,你将名扬天下。”
叶期宁故意卖了个破绽,一支飞镖破空而来,叶期宁长枪一横,将其挡下。
那黑衣人抓住战机,从黑暗中跳了出来,短剑直插叶期宁小腹。叶期宁险之又险的转身避过,同时出枪向那人胸口刺去。
两人招招皆欲至对方于死地,叶期宁背靠出口下的木梯,歪了歪脑袋好奇的说道:“怎么这么巧?你的武功套路专克枪法。”
那黑衣人双手各握着一把短剑,弓着身子死死盯着叶期宁,如一头饥饿的野兽。
死亡威胁下,叶期宁闲庭信步,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他的对手:
“你身上的衣服布料不错,搬运黑钱这么大的事,都要抓人帮忙。你喜欢享受,平日吃穿佩戴都很讲究。
江湖养不出你这样的性子,你是不是……哪家养的死士?”
叶期宁面上带着笑,心里却陡然凝重。
一个身手堪比江湖一流高手,武功招式专克枪术的死士。
纵观朝野,能让人下这么大力气磨刀的,只有他叶期宁了。
叶期宁一闭上嘴,地窖里静的可怕。他仍在打量着那黑衣杀手,目光如刀尖般锐利。
那黑衣杀手咽了咽口水,额上落下一滴冷汗。
见气势已被叶期宁压制,黑衣杀手不再恋战,转身遁入黑暗,又掏出一枚圆球捏碎。
呛人的雾气喷涌而出,叶期宁立即闭眼屏息,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地窖上方传来。
一团乱象中,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地窖冲出来。
叶期宁枪出如龙,拦截下往门口冲的黑衣人,而后两人缠斗起来,打得难解难分。衙役们干看着,根本插不上手。
一盏茶过后,叶期宁一脚踹在那黑衣人后腰处,接着用枪杆将他按在地上。
终于制住那人,叶期宁眼疾手快的将他手中短剑踢飞,又顺手将他的下巴卸下来。好不容易抓住,要是他自戕可就亏大了。
把人绑紧,叶期宁挑开他的上衣,露出未愈合的伤口。
“娄大人”,叶期宁转头露出胜利的笑容:“杀吕知府的凶手找到了”。
江湖高手,黑衣蒙面,惯用短剑,胸口带伤,再看看他在这里做什么,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就是真凶。
娄景州挤了过来,看着被绑成粽子的黑衣人问道:“你就是黑燕子?”
黑衣人略微挣扎了一下,下巴被卸,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外面忽然热闹了起来,衙门的人陆续赶到,叶期宁回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珍珠一颗都没少。
何德岳费力的爬下马,正了正官帽便带着人急匆匆进门。
“怎么样,我就说我能抓到人吧。”叶期宁挑了挑眉,得意的说道。
燃眉之急被解,何德岳脸上堆满笑意,不吝恭维之词。夸的叶期宁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
“何大人”,叶期宁眨了眨眼:“凶手虽然抓住了,但这里还有一个大麻烦。”
何德岳看着满地的珍珠,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债没落在自己头上,叶期宁兴致盎然的拿起火把,邀请何德岳去地窖长长见识。
珍珠,黄金首饰,药材,锦缎……一口口箱子被打开,这么多钱财,晃得人眼疼。何德岳冷汗涔涔,他身为按察使,有监察官员之责,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