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还是孩子心性,他是犯了什么错让你这样动怒?”
“如果我没记错,盛黎先生在三个月前已经满22岁了,我不认为这还是可以归功于不懂事的年纪。”顾望舟单手没在西裤的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眼神渗着冷冰,“纵容溺爱不是好事,早点吃教训还有机会改正。”
盛夫人没想到顾望舟做事这么很绝,连忙低头看着盛黎。
盛黎压低了声音:“是那个……野……阮沉。”
盛夫人脸色一顿。
顾望舟从她的表情就直到今晚发生了什么,展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都说盛夫人热情好客,这么这么重要的晚宴,却连盛家的血脉都可以苛待?”
家丑本就不可外扬,现在还被一个后辈训话,盛先生脸色再也挂不住,沉声开口:“望舟,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你大半夜的为了一个……这样身份的人,叨扰长辈,合适吗?”
顾望舟侧过脸:“这样身份?盛先生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上不了台面?”
“让小郁下来。”盛夫人站了起来,嗓音微微发抖。
盛先生脸色不大赞同:“小郁才病好没多久……”
盛夫人抬眸看向顾望舟,眼底还有一丝转圜的希望,可后者只是那副冰冷的高高在上。
“让他下来。”盛夫人身侧的手握成拳,“他以后可是盛家的话事人,他的青梅竹马大半夜来盘问我们,他怎么能缺席?”
盛先生扫了两人一眼,转身上楼。
盛枝郁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在盛先生敲门之前就打开了房门。
祁返站在门后,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月。
“小郁?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盛先生有些意外。
“楼下动静这么大,我怎么睡得着。”盛枝郁挽唇笑笑,“所以,是怎么回事?”
盛先生见瞒不下去了,便老实交代今晚“私生子”的事情。
“本来只是安排阮沉来露个脸,毕竟他的身份,圈子里还是有人知道,可是没想到你表弟他这么冲动,闹了点事。”
盛枝郁扫了一眼盛先生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心底冷冷一笑。
看来这个没用的男人还不知道,他那个冲动的侄子正把他的小儿子关在这栋宅子里的禁闭室里。
可是他脸上还是摆出了意外和暗淡。
“我下去看看。”盛枝郁动身的时候,余光扫到在房门后的男人。
祁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他,目光深沉,一瞬不瞬。
没有了平时的散漫,一下陌生至极。
盛枝郁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敛回自己微微分神的情绪,跟着盛先生下了楼。
他还有任务要做,没时间去想那个人。
这段剧情虽然被提前了,但他的任务内容并没有更改。
白月光是不能一直占着主角攻的,尤其是在事关主角受阮沉的冲突上,盛枝郁永远和顾望舟都是对立的。
盛枝郁拢着外套的袖子,一脸惺忪茫然地看着楼下的众人:“黎表弟这么伤成这样?阿舟,这是怎么回事?”
顾望舟还没开口,盛黎现爬到盛枝郁脚边。
“盛表哥,今晚是你的重要日子,可是阮沉那个野……私生子回来了,他不仅不安分,还偏偏往大厅赶,我怕他给你添麻烦,就稍微训了他两下……结果他闹脾气跑了,顾先生就找我要人来了。”
盛黎这人身无长处,但唯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再加上他五官一挤,眼泪一掉,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顾望舟扫过他拙劣的表演,冷冷地抬眸。
他也曾经想过,盛枝郁会不会相信这个谎话连篇的表弟……也许是茫然,也许是不解,他都可以慢慢解释。
但顾望舟唯独没料到,盛枝郁的脸上是平静。
无论盛黎是编造阮沉的言行,还是展示自己的伤口,盛枝郁表面关心,但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像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顾望舟忽然感觉心中念想多年的白月光一下蒙上了一层陌生的雾。
偏偏这层雾……却又带来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盛枝郁确实无法熟练地对这种恶劣的炮灰展现出怜悯和担忧来。
盛黎的谎前后矛盾,一会儿说只是在前厅见了一面,一会儿又说看到阮沉自己在停车场游荡,他几次想帮忙开口圆场,这人又哼哼唧唧地一通哭诉。
蠢货。
盛枝郁等他终于闭嘴,这才抬眸看向顾望舟:“阿舟,邀请名单我没有过目,也许有些疏漏,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找的。”
顾望舟平静地看向他,没有刚刚和盛氏夫妇说话的不客气,但也没有平时的温和:“小郁,我今晚来,并不是为了通知谁。”
盛枝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说:“你是不信,我会帮你找阮沉吗?”
顾望舟没有说话,深瞳如墨,让人辨不清他所思所想。
但盛枝郁却一清二楚。
顾望舟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只忠于自己,即便早上还因为情人扣和白月光更进一步,但晚上自己的掌中雀丢了,他也能把脸甩给白月光看。
这也是阮沉一次次心如死灰时,又被吊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