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阳是真的不想在家里住,他今年才十八,家里爷爷奶奶叔伯婶子们就开始给他张罗相亲了。
找个女人结婚有什么好的?天天有人在耳朵边上罗里吧嗦的,麻烦死了。
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就因为这个,他跟车回来宁愿跟镇上兄弟家呆着,也不想回来。
可那是他家,他爹娘因为某些情况在国外无法回来,家里也不得不跟那对夫妻划清了界限。他爷爷奶奶可能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孙子,那叫一个掏心掏肺的好。
问题太沉重了,他承受不住啊!!
什么传宗接代,什么孩子。他大伯他二叔家那小崽子们一堆一堆的,随便来一个等他没了给他摔盆不就成了?反正都姓陆,有啥区别?
这些话他跟家里说了几次,每次说都被他奶奶揪着耳朵数落,真的是,躲也不好躲,让也不好让,忍的他脑门子都疼了。
这次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来了个陌生大姑娘。吓得他放下东西就跑了,生怕他多看那个姑娘一眼,他爷奶就做主把人家娶回来给他塞床上。
“我说真的,小知青,你让我跟你一起住呗?我会收拾房间,还会做饭。等你下地我还能帮你赚工分,真的,我还是挺会种地的。”
白清霖只觉得无语又好笑,“那你怎么不给你自己家赚工分?”
“嗨,我镇上有活儿干,跟大车你知道不?跑一趟车可赚钱了,油门一响,黄金万两。”
陆向阳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读了初中就不再读了,开始是给家里干活赚工分,后来迷上了大卡车,想办法认了个师傅,又学了几年修车开车。再加上他能打,身手好,去年年底就开始跟着师傅一起出车了。
如今户口也在镇上,算是运输队的正式工呢。一个月二十八块钱工资不说,还能用卡车来回的运输点儿东西。这玩意可比工资赚的多,不过不好往外拿,容易被人举报。
原来大佬以前是开运输车的。
白清霖听奶奶说过,那时候重体力活儿辛苦,开运输车看似风光,但更加辛苦还危险。
因为车里会运输一些粮食之类的东西,路上总会遇到劫道的。身手不好的话那就完了,有的时候人出去都回不来。
但是赚的也多,工资高,定量粮食每个月有四十多斤呢,加上一些票,节省的人家不但能吃饱,还能富裕点儿粮食换别的东西。
而且大佬还混迹黑市,这时候的黑市特别危险,总是会有人查。抓到了不但要坐篱笆子,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吃花生米。
曾经第一条时间线,大佬在黑市混迹到改革开放,手里攒了大笔的钱,直接奔南方发了财。不过第二条时间线比较倒霉,如果二号男主来了,自己怎么也得提醒一下大佬。
“看你表现吧,”白清霖话也没说死,毕竟关于这个大佬笔墨不多,后期说的都是他能力强,但是脾气不好,是个十分狠厉的家伙。
白清霖目前只想苟住自己一条炮灰命,其他的都得随缘。
“嘿,你个小知青!”没想到自己还得表现好了才行,陆向阳又气又笑,“行行行,不就好好表现吗?你且等着。”
说完,这家伙还伸手捏了把白清霖的脸蛋子,嘟囔着什么挺嫩的,扭头走了。
白清霖:……
什么人啊!!
动手动脚的!!
白清霖拎着一根麻花进了知青点,一进门就看见炕上坐着三个人。
失血过多脸色不好的周成亮,正在跟朱正民套近乎的王巧云以及吃着别人送来的点心还满脸不情愿的茶男朱正民。
“你哪里来的麻花?”周成亮眼珠子贼,一眼就瞅见那大麻花了,馋的差点儿流口水。
王巧云那个贱女人只给了他半块桃酥,才半块,几口就都吃完了,那馋劲儿都没压下去呢。
“关你屁事。”白清霖没搭理他,把麻花锁进箱子,看见这一屋子人他绝对不想跟屋里呆着,还不如上山跟着捡柴火呢。
“清霖,村里人生活不好过,你拿了他们的吃的,他们就得少吃好多。你怎么也得为农民同志多想想,他们弄点儿吃的容易吗?”朱正民又开始表演茶艺了,“你在家里娇生惯养,如今下了乡怎么还这样?”
“关你屁事!”白清霖翻了个大白眼,“吃你的软饭吧!”
说完,抬脚就出了屋,几步跑走了。
朱正民被怼的要死,嘴里香甜的桃酥顿时变得干硬难以下咽。
他其实根本不想吃王巧云给的点心的,可是曾经山珍海味都吃腻了的人来到这里,两天下来肚子里装的都是野菜糊糊和杂粮饼子,唯一一点儿油水还是昨天跟镇上吃的国营饭店。
那个菜对他来说简直太难吃了,猪食一样。可是里面有肉有油啊,嘴上觉得难吃,肚子可是很愿意接受的。
可昨天晚上跟今天早晨吃的又是野菜糊糊,那一小勺子猪油下去都看不见,最重要的是压根吃不饱!
“朱大哥,那个白清霖也太讨厌了!”王巧云生怕朱正民不高兴,连忙安慰,“咱俩是老乡,吃点儿点心怎么了?他怎么能这么说你呢!”
“他就是被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