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便是那位所谓的诚意吗?撒旦在上。那些自诩光明、高洁的撒拉弗,便当真任由那位胡来?”
地狱之中,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内,以手绢慢条斯理的擦过手中碎裂、泼洒的酒液与玻璃碎片。别西卜开口,目光温和,唇角似是噙着一缕温柔的笑意。显得极是绅士与优雅、具有再良好的修养不过。
但地狱的宰相,七罪之暴食的主君,纵使再如何的绅士与优雅......堕天使或许是魔鬼,却并非更不可能是天使,是那纯洁美好的、向往高洁与光明的生灵。所以有知晓别西卜之本性与脾气者,自是再清楚不过,别西卜的情绪显然是至于某种再危险不过的境地之内。
摇摇欲坠,只要一点点火星,便足以将其点燃。
只是就另一方面而言,这深受路西法信任且能力极是强大的地狱宰相,却又似乎是极理智且极擅长于将自身情绪控制的。又或者说别西卜是暴食而非是愤怒,而那将消息传递到此间,将那发生在天国、发生在至高的天上之种种讲述的恶魔,此前同样不曾和别西卜有过多的交集。
“那位所想要做的,又有什么是不能完成的呢?”
恶魔开口,目光与语音、神情都似乎有些飘忽。暗藏着隐隐的恐惧,恍若是其间有大恐怖留存,又或者说有什么极惊悚的、超出所有人预料与想象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是拉斐尔开口,做出言语与阻止。
这风之天使在很多时候都是温和与温柔的,远较之以性子与面容甚至是属性并不相符合的天国的百合花、较之以正直且热情的米迦勒,抑或是将过往种种尽皆洗去的梅塔特隆等更加温柔和温和。
同样的,这治愈天使似乎总是存有着不合时宜的悲悯,以及莫名的深居简出,并不愿意参与到那诸多种种的事情当中。因而直到拉斐尔顶着那无形与莫名的压力走出、开口的那一刻,未曾有谁想到,率先做出反对与开口,意图对神明做出阻止的竟然会是拉斐尔。
这似乎极好说话且极好相处的撒拉弗。
“这不是路西菲尔,父神。”
一而再再而三,禁忌的名被吐出。自晨星坠落以来,无数年里这名被提及的次数似乎不能够较之以今日更多。然而当事者也好在场的诸生灵也罢,对此却又似乎是无所觉的。只是不同的人提来,却又似乎有不同的处置方法。
至少于神明而言,拉斐尔......
拉斐尔的身形与态度无疑是恭谨的,恰如同一个再虔诚不过的信徒,要将主的光辉与荣耀维护。以致于未曾有人看到,看似恭谨与平静的面容之下,仿佛是孤注一掷并且没有过多情绪与波澜的眉目之间,拉斐尔的内心里,仿佛是有什么在遗留和潜藏。
是什么呢?有惊天的、或许较之以眼前之种种、较之以神明同魔王之间的恋情更加至关重大的东西被遮掩和潜藏。
不可提及,不可言说。以这在场的众生所未曾料想的方式,拉斐尔从同伴中走出,对这亵渎的、荒唐的一幕表示不认同。
以手指过路西法,这撒拉弗忽然直起了身子,开口,再是义正词严不过道:
“这罪恶的、不义的魔鬼,亵渎您光辉与威严的罪人,又如何能够得到您的宽恕,获得您的认同?”
“您当降下天火,使其在硫磺火湖中哀嚎......”
恍若预言与诅咒一般的、同拉斐尔平日之个性与形象、性格等种种并不相符合的言语被吐出。却又在神明的眼、在虚空里那叫三角形和万丈光芒所环绕的巨大全视之眼望过来的那瞬间戛然而止,仿佛是失去了言语及发声的能力。
纵使拉斐尔的唇角似乎仍是在开阖,然而自始至终,从那某一刻开始,却再没有任何的言语发出。路西法掩了唇,眼角眉梢里似是遍布了再是欢喜与愉悦不过的笑意。唯有那恢复到本来的、夜一般深沉的眸色与瞳孔中,有讥诮与恶意在升腾。
“拉斐尔,我亲爱的风之天使。”
魔鬼的言语无疑是充满诱惑力的,一言一句、每一个字节与发音间,都好似是充满了缱绻且意味深长、引人探寻的意味。
以尾指勾过神明垂落的、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路西法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将那未曾叫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知晓的过往透露道:
“你又怎知,你的父神,这至高的主与仁慈的父未曾将我投诸在硫磺火湖之下呢?又或者说,”
语音在此被停顿而拉长,双眼微微眯起,路西法以目光扫视过一众眼观鼻鼻观心,似是要将脚下的地面看出一朵花儿来。却又好似是在不知不觉里支棱起了耳朵,欲要听清楚那其间的来源始末的诸生灵。
傲慢且充满恶意的魔鬼开口,将那未尽的话语补足道:
“你认为我与你的父神之间,在那无尽深渊中、硫磺火湖之下的空间里,要做什么,会做什么?”
“你的父神,可是会身体力行的、净化于我?”
???!!!
即使知晓,这或许是撒旦的诡计,是魔鬼的亵渎。是路西法故意将神明名誉败坏,叫同神明之间的关系说的如此不清白且引人遐想。可是在那某一瞬间,米迦勒也好,加百列、梅塔特隆等也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