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布看了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位皇族宗室王孙,竟然有这样的雅兴。
蒙元千夫长们,也来了兴趣。
这还真是新鲜。
“好。这样好。谁输谁赢全靠运气。输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手贱。我先来。”一名身材高大的蒙元千夫长站了起来,来到了金恒山的身边,撸起袖子,把粗壮的手掌探入了花瓶内。
这个倒是没人争了。
大家的运气,都是十分之一。谁先上都是一样的。
这名千夫长摸索了一阵之后,抓着一张纸出来,打开一看。一脸晦气。
“我的土地、我的女人、我的吴年人头啊。”
唉声叹气了一阵后,千夫长回到座位上坐好,黑着脸。
“哈哈。我来。”很快又有一个蒙元人千夫长站了出来,兴致勃勃的伸手进入了花瓶,结果也输了。他脾气臭一点,大骂了几声,才坐了回去。
随即千夫长们纷纷上阵,第五个千夫长,得了头筹。
“诸位兄弟。我运气好,北山堡是我的了。等凯旋,我请诸位兄弟喝酒。”这名蒙元千夫长打开纸一看,竟是个有圆圈的,不由的既惊又喜,意气风发的对千夫长们一抱拳,哈哈大笑道。
九个千夫长没有一个鸟他的,全都是一脸晦气。
这要是攻下北山堡,北山堡城外的土地就是谁的。还可以抓军户做奴婢,有田有宅有奴婢,日子快乐无边。
一顿酒?
谁稀罕一顿酒!
哼。
金桓山抬头看了看这人,笑着说道:“朱耳哈。今天晚了,你明天一早出发吧。”说到这里,金桓山脸色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吴年是个好手,但麾下精兵不多,乌合之众有一群。本不足为虑,但是他有城池。我们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你要小心点。”
“大局上我们可以轻视他,但战术上一定不能轻视他。”
“是。”朱耳哈重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这个朱是汉姓,耳哈是他蒙元名字。加起来,就算给自己取了个汉人名字了,简单粗暴。
就在这时,张布对金桓山道:“将军。我与吴年是仇敌,所以我有准备。在他城中流民之中,我安排了一个奸细。”
“只是战争起了,吴年的戒备肯定森严,奸细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关键时刻,能有用也说不定。”
张布一直盯着吴年的行动,还准备刺客打算袭击。只可惜没派上用场。大规模派遣奸细,容易暴露。
他就安插了一个奸细,准备伺机而动。
他有点可惜,自己没派上用场。
“张将军真是未雨绸缪。”金恒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着朱耳哈道:“听见了吗?”
“听见了。”朱耳哈干脆说道。
蒙元大军为了显示自己是“仁义之师”,也为了不扰民,所以驻扎在城外。朱耳哈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回到了城外大营。
他进入帐篷后想了一下,抬头对亲兵说道:“去把朱有量叫来。”
“是。”亲兵应诺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不久后,有个三十余岁的年纪,面容普通,身穿蓝色长衫,不高不瘦的读书人走了进来,正是朱有量。
朱有量是朱耳哈父亲南下时,劫走的汉人。朱耳哈与他关系颇为亲近,他的汉姓,也是跟了朱有量。
朱有量鬼主意多,也是朱耳哈的军师。
“大人。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朱有量颇为恭敬道。
“以我们的关系,称兄道弟又有什么?那么恭敬干什么,碍眼。”朱耳哈白了一眼朱有量,然后亲自拿起小板凳,让朱有量过来坐。
“将军给了我一个差事,让我明天出发。”朱耳哈先把事情细细说了,最后沉声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朱有量听了之后,眉头皱起,摇头说道:“大人啊。这个叫吴年的骁勇,能聚人心。又守着城堡,我们又没有重型武器。如果强攻,就算攻下,也是损兵折将。大损元气啊。”
朱耳哈本兴致勃勃,被朱有量给泼了冷水,有点不太高兴。
“你有什么主意吗?”朱耳哈抬头问道。
朱有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笑容爬上了脸庞,捏着胡须说道:“劝降。”
“三寸不烂之舌,可敌百万雄兵。只要他能投降,大人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
“不靠谱。他可是说出炎汉那番话的。他能投降?”朱耳哈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此一时,彼一时啊。”朱有量自信的摇了摇头,然后问朱耳哈道:“大人啊。我问个实在的问题。如果蒙元国八成的土地,被汉人给占据了。您困守一座小城,能保持忠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