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县。
刘中庭的事情,在三县之地,掀起了巨大的风雨。
但却又以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方式结局了。
章进说的对。
这是军队的一个试探。如果吴年不处置了刘中庭,不罢免了那几个用战兵当家奴的百户。
那军队很快就会腐朽,成为又一个辽东将门。到时候别说“驱逐鞑虏,光复辽东”了。
吴年的三县之地,怕也要付之一炬。
吴年全家都得陪葬。
而吴年迅速的摆平了这件事情,对军队的威慑力是很大的。
但是更大的是汪由校。
不客气的来说。汪由校是一枚深水炸弹。
这日上午。
吴年率领六个百户的亲兵,加上汪由校的家眷、随从,回到了自己忠诚的江县城中。
吴年在临近县城的时候,先派人回来了一趟。召集了目前坐镇江县的文武,但不用迎接。
很快。吴年带着汪由校来到了辅汉将军门口,翻身下马之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府邸,来到了堂屋内。
众文武汇聚一堂。
文官有长史刘知行、江县县令张海平。
武将有司马李勇,参军陈家贵,校尉卫襦、铁牛、王贵、张声、冯冲。
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
而今天这座小庙,又将增添一员大将。
“将军。”文武们分坐在两旁,见到吴年进来立刻站起来,对着吴年躬身行礼,顺便看了一眼汪由校。
这位的辅汉将军府第一任功曹还没有上任,却已经是威震三县了。
武将们好奇之中,都带着慎重。自古手握监察大权的人,一般都没朋友。
文官们与汪由校比较熟,但他们也很慎重。
汪由校现在是锋利的剑刃,可以让人心惊胆裂的人物。
“想不到我举荐了汪由校做个县令,眨眼工夫,他就与我平起平坐了。不过看汪由校的刚正不阿,也确实是做功曹的料子。做个县令,反而施展不开手脚。将军真是有识人之明。”
刘知行一边朝着汪由校轻轻颔首,一边心中感慨了一声。
“想不到我们三个一起竞争江县县令。本以为我是得了头筹,没想到却是汪大人后来居上。”
张海平心中没有妒忌,但也是感慨不已。
汪由校面对刘知行的颔首示意,却是没有半分颜色,目视前方,大踏步走。
既握监察权柄,就得做个孤臣。
与别人的关系太好,不是好事。
一旦动刀子,恐怕下不了手。
吴年大踏步的来到了主位上坐下,而汪由校则站在中央位置,与吴年面对面。
“这位是谁。我就不用说了。认识的都认识。不认识的也都猜出来了。以后他就是我的功曹了。如果谁犯了事,他就会抓谁。别来跟我求情,我不会放你们一马,反而会罪加一等。”
吴年坐姿挺拔,露出严肃之色。用严厉的眸光,扫向两旁的文武,声音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是。”
包括冯冲这个刺头在内,众文武都是心中凛然,郑重应是。
不过有一点,吴年是不担心的。他属下的这些个精英,虽然有些人是有问题,比如冯冲。
但是每一个都是遵纪守法的人。
关键不是他们。
而是下边的千户、百户。
辅汉将军府的官吏。
县令,以及县令属下的官吏等等。
俗话说的好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别看三县之地还是弹丸之地,但是官僚系统,也已经极为庞大了。
吴年抬头看向了刘知行,问道:“知行。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刘知行点了点头,朝着门口大叫道:“雍有。进来。”
“是。”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上方是用红布包裹的印信。
吴年伸手接过了印信,抬头看着汪由校。
汪由校掀起衣襟,跪在了地上,弯下腰,举起双手在头顶。吴年脸上露出郑重之色,缓缓的把印信交给了他。说道:“很重啊。接好。”
“将军放心。属下必定肝脑涂地。”
汪由校深呼吸了一口气,掷地有声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也觉得手上的印信,如山河一般沉重。
驱逐鞑虏,光复辽东啊。
“嗯。”吴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回到了座位上坐下,也让汪由校坐在了文官的位置。
刘知行之下,张海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