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伯成这计,别的不说。
对他本人,其实凶险。如果选择刺杀吴年。
刺杀成功会被乱刀砍死,刺杀失败也会被乱刀砍死。
刺杀成功,但是楚国在之后的战争中失败,他的宗族恐怕要被夷灭殆尽。而巴蜀海家是大族,人丁兴旺,会血流成河。
刺杀失败,楚国必定失败,海家也是血流成河。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但是他义无反顾。
次日一早。海伯成军的火头军,照常生火做饭。楚军吃的不是很好,米饭管够,但别的就别太奢望了。
海伯成军的军纪非常好,战兵排队整齐,井然有序的领取饭菜。
等战兵们吃好之后,海伯成的命令下达了。
装载辎重,渡河投降汉庭。
海伯成军中顿时骚动了起来,投降不是小事。
战兵们或交头接耳说话,有人开心,有人担心,要不是军纪约束,怕早就成菜市场了。
大帐内。
一队亲兵披坚执锐,满脸肃杀,排列成两排站岗。
海伯成身披重甲,手扶刀柄坐在主位上,脸色严肃。
一名亲兵自外走了进来,弯腰禀报道:“将军。战兵喧哗,更有人逃亡。”
海伯成目中精芒一闪而逝,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逃亡的人,都不知这是计,但又忠于楚国的人。
“别管逃亡的人,约束喧哗的人。加紧搬运物资。”海伯成握着刀柄的手非常用力,站了起来。
“是。”亲兵大声应是,转身下去了。
军中的骚动很快被镇压了,战兵们就像是一只只工蚁,在军官的督促下,往战船上搬运物资。
等一切就绪之后,大将海伯成在亲兵的簇拥下,昂首挺胸的登上了战船,下令撤掉了木板。
海伯成军堆满了粮草与辎重的战船,缓缓的驶出了水寨,往南岸而去。
汉军也有所行动。
汉军水寨大门敞开,派遣出了一艘小船,船头挂着“青龙旗”,引导海伯成军,在汉军水寨的旁边空地上登岸。
海伯成踏着木板下了战船,回头看了一眼北岸。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无法回头了。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海伯成循着声音转头看去,便见十余骑簇拥着一位文官,朝着这边而来。
有人大叫道:“我乃天子帐下学士陈斐,哪位是海伯成将军。”
海伯成的亲兵立刻上前,引陈斐来到了海伯成的面前。
“海将军。”陈斐虽是文官,但是健壮有力,弓马娴熟,策马而来,脸不红气不喘,从容对海伯成恭敬行礼道。
“陈大人。”海伯成露出谦卑之色,弯腰还礼。
“天子已经备好酒宴,请将军与王光泽将军前去赴宴。另外,请将军安排人手在此安营扎寨。”
陈斐单刀直入道。
吴年礼贤下士,闻名天下。
身为第一个投降的巴蜀大将,受到招待是理所当然的。
一切不出海伯成所料。
“是。”海伯成神色如常,拱手应是。随即,他找来了一名部将负责安营扎寨,带上了王光泽与十余亲兵,跟上了陈斐,前往汉军大营。
汉军营门敞开,战兵收起刀枪,列队低头,迎接海伯成。
汉军大帐外。
王贵、北条氏政二人率领天子近臣,在大批大内侍卫的簇拥下,迎接海伯成。
王贵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转头对并排站立的北条氏政道:“氏政。陛下礼贤下士,宽厚待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有点过分。但是将军不要忘了,现在我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北条氏政沉声说道。
王贵回头看了看大帐,微微叹了一口气。
是啊。天子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我们,哪怕对不起海伯成,也不能辜负天子的信任。
马蹄声响起,二人收起了心思,抬头看向了前方。片刻后。陈斐领着海伯成、王光泽等人来到了帐前。
海伯成、王光泽解下了佩刀,留下了十余亲兵等候,一起上前。
海伯成扫了一眼王贵、北条氏政,虽然他不认得吴年,但猜测这二人都不是吴年,不由心中一沉。
这就出乎意料了。
按照吴年礼贤下士的风格,不应该亲自出来迎接的吗?
这本来是一个刺杀的绝佳机会。
但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海伯成定了定神,与王光泽从容上前。
二人对王贵、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