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嗯。”
他话不多,周身气质比明伽谒更严肃沉稳些,倘若非要更细致地形容,大抵就是,你一瞧他,便知这位是体制内的主。
顶顶矜贵,生杀夺予在手,叫人轻易不敢招惹。
这年纪的男人总是容易两极分化的,一部分事事无成,折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瞧着颓然,而另一部分正处在最好的年岁里,前途一片光明。
可巧,周雅堂便是这后者。
坐姿端正,背脊挺首,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她没忍住侧头看了看他。
啧......这男人像酒。
像橡木桶里酿出来的葡萄酒。
倘若再往前一个月,这长廊被紫藤花缠绕着,清风徐徐带着浅淡的花香,想来都是极美好的,可惜,这个季节,只能看些藤条枝干了。
不过,月光落在湖面上,微波粼粼,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你怎么来了?”
“视察。”往年也有这个环节,只是他不会亲自来学校,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在。
“哦。”
许久未见,这人身上的姻缘线居然断了。
身居高位还能说离就离,倒是很有几分魄力。
人类社会最麻烦的就是人情世故,做事谨慎,需要瞻前顾后,真正自在的倒是不多。
“怎么一个人在这?”
“出来静静。”
她还没想好自己要干什么呢,烦躁地抠了抠手机壳,做人太难了,她无比怀念之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有心事?”
“嗯。”
“学习上么?”
“不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害怕我,不敢招惹我。”她趴在石桌上,抬头看月亮。
周雅堂看着她白嫩嫩的小脸,和拧巴了的眉头,眸子里不期然闪过一丝笑意,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有种少年人初尝愁滋味的天真感。
“想要单纯靠自己么?”
他很认真地询问,不带任何轻蔑或高高在上的让人难堪的情绪。
“靠别人也行啊。”
她又不傻,这个社会单打独斗的多难啊,人类的科技一代一代进步,不也是后人踩在前人的肩膀上么。
要是能轻而易举登顶,她才不要奋斗呢!
毕竟,她同这芸芸众生所追求的东西,在本质上就不同。
周雅堂低低笑了声。
这小姑娘倒是活的通透,他还以为这个岁数的小孩都不屑于依靠别人呢。
当然,人各有活法,没有好坏优劣之分。
只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或许,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低哑的声音,在这个明月夜里显得有些过于首白。
“你?”
“嗯。”
“叔叔,我不缺钱的。”
她勾着唇,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调侃。
这正正经经的一句话莫名其妙就带上了几分暧昧狎眤的意味,仿佛在说,叔叔,我不当人小情儿的~
晚风本该是清凉的。
可这一刻,却裹挟着些许难言的燥热。
“东郊新出土了一个大墓,我可以给你拿一个名额,在帝都,你可以告诉任何人,你的后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