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开,他的左臂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而他的右手正在整理着朋友乱糟糟的头发。
“大个儿,没事,这次回不去了就回不去了,我跟你一块儿呢,咱俩也不说谁欠谁,可你小子就是欠我一顿酒还没还......”
车夫把巨汉脸上血糊糊的头发理顺了些,用他的袖口为巨汉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不行。”
车夫说:“我还没死呢,我得带你回去,咱死,也得埋在中原对不对?”
噗的一声。
阔可敌厥鹿一刀捅进车夫心口,拔出来,再捅一次,然后再拔出来,他看着车夫的身躯震颤了几下,然后头就低垂下去。
阔可敌厥鹿抬起头看了看,然后开始一刀一刀的砍木塔的支柱。
这座木塔已经不是很牢靠,之前就被砍的到处都是刀痕,被他连续砍断了两根支柱后,木塔轰然倒塌。
木塔高处,躺在那喘息着的向问禅师感觉到木塔歪斜,他一把将身边的阿诺诃拉过来压在自己身上,如果掉下去,那他还能为阿诺诃垫一下。
“回家吧。”
奄奄一息的向问努力挤出一抹笑意:“论打架骂街你不如我,可当和尚我不如你,回家吧......家里好。”
木塔倒塌。
向问抱着阿诺诃从高处掉了下去。
在两人即将落地的时候,阔可敌厥鹿把刀往前捅出去,那两人就在他身前掉落,这一刀最少也能捅死一个,若运气好些,说不定能把两个都捅死。
两道身影几乎不分前后的冲了过来,一个是叶无坷一个是苗新秀。
苗新秀不是来救那两个和尚的,他是看到姜头朝着这边跑于是跟了过来。
他来疏勒确实是要找一个和尚,但没有任何一个和尚比叶无坷重要。
叶无坷接住了阔可敌厥鹿那一刀,苗新秀则一脚踹向阔可敌厥鹿的腰。
没能杀了那两个和尚,面前又出现两个劲敌,阔可敌厥鹿笑着后撤,叶无坷看了看废墟里的车夫和巨汉,看了看远处躺在地上腰还在淌血的青衫客。
他一跃而出,朝着阔可敌厥鹿追了过去。
“师父,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苗新秀本来不想管这俩和尚,可姜头的话让他犹豫起来,他回头看,商队里的人不管什么身份,都已经抽出兵器冲上来,尤其是东广云汇的人,显然都是精锐,他抱起两个和尚往回跑,想把人交给商队的人。
可就在这一刻,在东广云汇的人群后边,出现了大量的疏勒禁军,犹如浪潮一样席卷而来。
为首的正是疏勒国禁军大将军巨擘渠,他手下将军哲越,以及将汗王野别该推下高墙的侍卫长珂理。
“大将军。”
哲越大声说道:“现在立刻下令,帮助宁人将黑武人都杀了,再趁机将诸国的汗王生擒,如此一来漠北诸国哪个还敢不服疏勒!”
巨擘渠点头道:“好!”
“等下!”
侍卫长珂理急切道:“现在救了,不如全都杀了!”
巨擘渠脸色一变:“怎么能全都杀了?”
珂理道:“此时救了,那些宁人反而会问为什么早不来救?将来若被宁帝知道,大将军你就坐不上疏勒的汗王宝座。”
巨擘渠道:“我之前被困,所以才不能救,宁帝又不能不讲道理,我此时来救他的臣民他知道了该谢我才对。”
珂理道:“可宁帝如果不想让大将军做汗王呢,现在疏勒已经把两边都得罪了,不如索性全都杀绝,到时候此事过程如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杀光之后,再迎接大宁使臣,到时候就说黑武人联合诸国对宁人下手,而大将军被囚禁,为了救宁人,大将军带我们不惜杀了野别该,赶来救援的时候这里已经一个宁人都没了,我们杀光了剩下的黑武人,为宁人报了仇。”
他指了指前边:“在场不少人看到禁军之前朝着百姓们和宁人放箭了,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乱说,大宁使臣到了,我们未必都是好处。”
见巨擘渠犹豫不决,珂理立刻说道:“我替大将军下令。”
他大声喊道:“贼兵攻入我都城,杀我百姓,今日无论贼兵是谁,全都射杀!”
哲越一把将他推开:“你在干什么!”
珂理不理会他,见禁军还没动手,他立刻喊道:“侍卫,听我号令,向前放箭!”
他手下的侍卫们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朝着前边东广云汇的人开始放箭。
哲越抽刀放在珂理脖子上:“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怂恿大将军对宁人出手,你为何要乱我疏勒!”
珂理却笑了笑:“反正已经放箭了,你们解释不清楚。”
他慢慢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