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跟纸张,似乎对张信礼略有欣赏,就恍然了。
大人对这张信礼应该会宽厚几分,估计回去就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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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永安药铺附近的动乱很快平复,众人回了衙门后,罗非白果然第一个见张信礼,甚至没提去刑室审问,只是问了他永安药铺灭门时期他在哪。
“我....我那时藏起来...在准备用砒霜毒死他们。”
“他们?你不敢提张荣为你师傅,对你恩重如山吗?”
“我.....”张信礼低头,只反复说自己对不起张荣,愿意受刑,但他父亲是清白的。
江沉白却拿出了一本药铺账本,“这里面提及那几日之前,你已经提取了一笔钱去外地收购药材,根本不在县内。”
张信礼抬头,皱眉,辩诉道:“我那是一直躲着。”
江沉白:“城门守军记得你后来的确带着一车药材归县,你躲哪里去了?一边躲一边去大山里买药?”
张信礼咬死了就是自己下的毒,不愿意连累亲爹。
其实另一边张作谷得知张信礼认罪,亦是大惊,果断改口承认是自己谋财害命,跟儿子无关。
俩父子还真是......
张叔等人看着又生气又无奈,罗非白也没跟这人计较,只说:“虽你们父子都算无辜,非真凶,但毕竟前后都干扰查案,他是有意干扰,理当坐牢一段时日,而晾你为孝顺顶罪,虽也违背法度,但其情可悯,不予追究,回吧。”
她把人放了后就去了刑室,如今已经入夜,张信礼被放,被张族长等人带回去,另一个姓张的却被再次提到刑室。
这几日这位先捕头可算是把往日那些渗人的刑罚体会了一个遍,真叫生不如死,未知曾经在他手下屈打成招苦不堪言的苦主们得知此事会如何解气。
反正他现在是一看到罗非白就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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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白喝着水,吐出一口清气,似难掩今日奔波的疲惫,但瞧着张翼之的神色十分冷漠。
她说了张作谷的事,但没提张信礼。
“有什么想法吗?”
张翼之神色挣扎,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江沉白跟张叔纳闷了,不知这人还在隐瞒什么,就笃定罗非白拿他没办法?
罗非白笑了笑,凉凉说话。
“不知死活。”
“上刑。”
张翼之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伤痛外加内心惶恐担忧交叠而来,导致他愤懑无处发泄,在刑房拷打半夜后的张翼之最终带着一身血出来了,人已经昏迷了。
“带他回去,好生照顾,让医师那边上一杯补血汤。”
这次,江沉白神色松缓,而里面的罗非白也低声吩咐着,“我看他快熬不住了,明天把他的家人带来,他一定会开口。”
“好的江哥。”
清瘦的差役打着哈欠跟同伴一起把张翼之带走,脸庞在昏暗的烛光下有些看不清脸色,大抵也在打瞌睡吧。
进入张翼之牢房之后,最近常驻的县衙大夫给熬好了补血汤,让边上的清瘦差役端过去。
后者应下了,端过补汤进了拐角,顿足了,从衣内拿出东西.....
送到牢房,张翼之正要被喂药,突然,上头一只手猛然抓住清瘦差役的手腕。
声音如鬼。
“大半夜的,补血汤里可不兴放别的药物给人喝啊。”
“小五。”
小五被江沉白按住,大惊失色,而各个角落很快赶来其他差役,看着这个往日的“弟弟”跟同僚被抓现场,既难以置信又痛心。
怎么会是他!
张翼之虚弱中,听到了动静,转过脸,瞧见昏暗的走道中,穿着常衣、跟这肮脏牢狱格格不入的罗非白缓缓走来。
她弯腰,拿了那一碗药,手腕微转,碗里的药汁轮转,仿佛在摇匀里面的毒粉,然后递给张翼之。
“给你传消息的人,给你的也不止是消息,这多余的毒,一点就可以让你解脱了,张捕头可感动?”
毒药到了嘴边,张翼之惶恐,怒瞪脸色灰败的小五,紧闭嘴巴,忍痛身体往后仰,抵死不喝这些毒药。
“其实本官一直很疑惑,满嘴惦记着要保护家人的你为何一直没有找机会自戕,其实外面的人也希望你自戕,一了百了,这才是落马的爪牙该有的品德,但你没有。”
“果然人的本性之爱是自己,你始终期待本官会败在那些人手里,只要本官没了,这里重新被那些人掌管,你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比如伪造病死狱中,改名换姓逃走......”
“可惜,你爱惜自己性命,别人也一样。”
罗非白瞧着张翼之,似笑非笑。
“还在犹豫吗?”
张翼之这次是真怕了,脸颊颤抖着,也浮现出难以控制的燥红,“我.....你应该也猜到了背后之人非同小可,如果我真把那人身份告诉你,你也未必是其对手。”
罗非白:“这么爱护本官性命?”
罗大人阴阳怪气的本事是厉害的。
张翼之尴尬,垂下眼,“等你把永安药铺的案子查明白了,再来问我吧,您也说了我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