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眉心微蹙,“可那伙人的势力盘根错节,隐藏得很深,线索总是中断。您看需不需要换一个方向……?”
南明敛正神色,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眸光熠熠闪烁,那是她坚定不移的信念。
“不用,就照着这个方向继续查,寻根究底,我相信一定会有结果。”
苏淮了然点头:“我明白了。”
随即他便退门出去,南明鸢拿起一份份装饰精美的邀请表,思考哪些产品是符合季泽的形象定位又不至于太过张扬脱离群众的。
正思考间,一阵突兀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思绪。
南明鸢没看手机屏幕,眼睛还盯着报表,电话就随意地接了起来:“喂?”
这几天有许多合作商打给她,她自然不甚在意。
可电话接通后,那头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南明鸢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也微微愣住了。
是……薄辞深。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这几天忙于工作,都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一下。
他已经醒了?
又是片刻缄默,她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倒是薄辞深率先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沉默:“……你最近有空吗?”
他声音虚浮而没有中气,听着很是虚弱。
南明鸢也没深究他这么问有何用意,只是淡淡如实道:“在忙工作。”
薄辞深那头又是短促的沉寂,很快,他再度给出了回应。
“咳咳……我想见你,有些话想跟你当面说。”
南明鸢低目思量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公司很忙,我走不开。”
既然知道薄辞深已经醒来,那就没有再去探望的必要了。
薄辞深似乎咳得很厉害,缓了好一阵后,才道:“无所谓。你不来找我,那我便去找你,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
那头传来林深惊恐的声音:“总裁,您的伤才刚好,不能随意走动太久啊!”
南明鸢握着手机的指节下意识紧了紧。
作为给薄辞深主刀做手术的人,她最清楚那天他伤得有多重,说是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如果真叫他此时硬撑着来了,很有可能会导致伤口更严重。
想起薄辞深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时的义无反顾,南明鸢微微动摇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他救过自己的命,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也好,就当是彻底做个了断。
“……你在医院别动,我等一下过去。”
医院病房内,光影斜斜地洒在薄辞深苍白的脸上。
林深迟疑道:“总裁,南小姐真的会来么?”
相处了这么久,薄辞深自然十分了解南明鸢:“她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失忆的南明鸢还会为爱委曲求全,南家大小姐可不会绕弯子。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南明鸢如约而至。
经历了一番生死交隔,再见面,两人的心态都平和了许多。
仿佛之前的争吵、推搡、质问,通通不曾存在过。
林深给南明鸢腾了位置,而后给护工使了个眼色,两人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明鸢缓缓落座,徐徐道:“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在愈合了。”
南明鸢点点头,“那就好。”
又是一片微妙的沉默。
薄辞深只觉得心酸无比,曾经南明鸢对他说不完的话、用不尽的分享欲,可那都是建立在把他当作别人替身的基础上。
而今相顾无言,同床共枕了三年,竟连一句像样的寒暄都无法说出口。
薄辞深垂下眼睛,药液从输液器中慢慢流淌而过,最终注入他的身体。蓝白色的病号服衬得他面色更为不佳,显出几份罕见的脆弱之感。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道歉。”
闻言,南明鸢的眉心微微一动。
“之前,我被司瞳蒙骗,一直以为儿时在火场救了我的人是她。”薄辞深想起自己被一叶障目欺骗了这么多年,便暗暗攥紧拳头,“我一直想要报恩,所以才一再纵容她,酿成今日的大祸,甚至屡屡伤害你。”
“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对不起,南明鸢。”
薄辞深口吻郑重,高傲如他,还从未向谁这么低过头。
南明鸢咂摸着他的那句“报恩”,心中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释怀了,淡淡道:“我已经把司瞳送去警察局了,谋杀未遂的罪名。现在,她应该已经被拘留了。”
薄辞深只是点了点头,面色不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