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托纳蒂乌。
这不是为了任何请求,也不是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在那金发的神明身边,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他的确安平无事——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
银发的少年半抱半捧着自己手中的羽衣,微垂下眼睫,随后也快步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托纳蒂乌——你在吗?”
少年的声音在太阳神宫的各处响起。
“怎么了?”托纳蒂乌坐在开满了莲花的水池边,听到了匆匆的朝着自己接近的脚步声。
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日光早就已经将来客的身份告知给了他,因此托纳蒂乌转过头来,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苏耶尔?”
然而回应他的是少年人一言不发的将他一把抱住,头埋在他的胸前,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所以回来找自己的监护人的猫一样。
托纳蒂乌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是多么情绪内敛的人,似乎也不怎么习惯和他人拥有肢体上的接触。因此现在,当发现他居然会主动的拥抱自己——这如何不让托纳蒂乌感到吃惊呢?
“是有谁让你委屈了吗?”托纳蒂乌拿出来了绝无仅有的关切与温柔的态度。
“没有,我很好,托纳蒂乌。”苏耶尔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朝着他摇了摇头。
“我只是突然……很想见你。”
托纳蒂乌先是愣了愣,随即很快的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来,在苏耶尔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
“嗯。”太阳的神明拥抱了他。
“我在这里,苏耶尔。”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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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耶尔很难形容自己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的感受。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依旧能够保持冷静的同面前的阿尔菲斯交谈,无论是对方的反应也好、情绪也好,还是剩下的什么也好——全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
中,有如被连接上了丝线能够肆意操纵的人偶。
而另一部分就没有那么的冷静与镇定了。
那像是被从表露在外的、足够冷静也足够镇定的一面上所剥离下来的全部的情感,是少年人所特有的热烈,就像是一团火在他的心中燃烧。
托纳蒂乌……
苏耶尔几乎是在这一刻有如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猛的“惊醒”了过来——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时候,一位君主以及他的下属才会对于继承人的存在无比的重视和渴求?
又应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一位君主的治下开始人心浮动,甚至已经敢于将对其的不尊敬和质疑摆在明面上?
苏耶尔觉得自己心跳有如擂鼓,他的声音甚至都有那么一瞬变的不稳,好在因为阿尔菲斯自己现在也极为的心神不宁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发现这一个很大的破绽。
苏耶尔调整自己的情绪的能力还是很有一手的。他飞快的意识到了那一瞬间的失态,并且小心的将其收敛了起来,但是这不妨碍苏耶尔在之后心头掀起海浪惊涛。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可能在一位如日中天的君主的身上出现。
唯有当雄师已经步入了迈年、已经不足以继续以绝对的震慑去统治自己的疆域的时候,那些原本只应该阴暗的躲在阴影当中的魑魅魍魉才敢露头、向着上方的王座投去觊觎的眼神!
平心而论,苏耶尔来到这个世界当中,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但是在这所有的时间当中,托纳蒂乌的存在与参与无疑占据了绝对的比重。
那是没有掺杂任何的另外的算计的、全然的珍心与爱护,苏耶尔并非是冷心冷情的空壳人偶,自然会在心底感念来自于托纳蒂乌的照顾。
就像是托纳蒂乌自己所说过的那样,这位尊贵的、高高在上的【太阳】走到了他的身边,同时承担起了作为带领他认识和融入世界的“师长”,以及教导、引领和保护他的“监护人”的职责。
尽管因为存在着对托纳蒂乌的欺骗和隐瞒的缘故,让苏耶尔没有办法完全的放开去同托纳蒂乌相处;但是他心头自有一杆秤,知晓苏耶尔给予自己的是怎样宝贵的善意……以及庇佑。
因此,苏耶尔觉得自己当然会对托纳蒂乌产生担心和忧虑来。这是人之常情。
在从阿尔菲斯那里套出了对方所知晓的部分的情报之后,苏耶尔再没有什么要和他继续浪费时间的打算——如果是别的什么时候的话,苏耶尔或许会很有兴趣和阿尔菲斯再聊上几句,但是现在,“回去到托纳蒂乌的身边”这种迫切已经占据了苏耶尔全部的内心。
他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阿尔菲斯,在确定了对方已经彻底的从这里离开之后,苏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