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孟松捏住他的肩膀,示意他闭嘴。
“在这说,不如去问问。”虞鸣津抽出一根烟,转动着打火机。在暗淡的灯光下,能看到他眉目冷淡的侧脸。
他的目光淡淡投来,侧脸线条利落,透露着一股寡淡冷漠的疏离感,“把人叫上来,我也好奇。”
场子里的人大部分都醉着,清醒的里面又只有孟松算得上熟悉,虞鸣津都开口了,他这去把顾稚带上来的活是推脱不了的。
一刻钟后,孟松就带着人回来了。他走在最前面,推开了门,徐州文跟在后头,身上衣服跟块破抹布似套在身上,肚子上还有一个鞋印子。
这可不止吵架,估计还揍了一顿。
张启特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来,睁大眼想看看顾稚是什么样的。
满屋的灯光都溢满在了门口处,顾稚站在光影之间,他的脸庞如同被浓墨重彩勾勒的油画,每一道光线都在他的脸上跳跃,仿佛要在这昏暗中寻找出路。
是张启特先开口,打破了这刹那的失神眩晕。
张启特把沙发中间的位置腾出,又直接推着顾稚坐下,顾稚好脾气笑了笑,任他安排着落座。
真皮质地的黑色沙发异常柔软,坐下后整个人就深陷了进去。顾稚酸痛的后背似被包裹住,疲惫到已经不善伪装的大脑还处在罢工状态,旁人说什么他便听着,完全没有平日矩周规值面面俱圆的样态。
不知是谁提起了徐家章家结姻的事,问徐州文什么时候要结婚,他们还要准备份子钱。
徐州文灌了半杯水,给顾稚也倒了小半杯,在杯子里放了一根吸管,递给顾稚。靠在沙发里的顾稚眉梢微抬,却仍旧懒懒没动,侧头咬着吸管小口喝。
徐州文小心翼翼喂完了水,才似刚听到问话,眉头皱起,“我和章小姐没有到要结婚的地步。”
“你们刚在三楼是闹矛盾了吗?我看到你们吵了起来。”张启特拨开边上的人,挤了过去。
“我气他生病了不和我说。”
徐州文都不敢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低下头去,眼眶竟然红了。
“只是一场流感。”是的,只是一场不会痊愈的流感罢了。
顾稚直起身,衬衫贴着皮肉,松垮的衣服下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他最近瘦得离奇。
角落里,虞鸣津的目光恰好落在他的侧脸上。
散漫的光点里,素来矜贵不落一丝差错的顾少爷,那张清隽的脸上,是一小处隐约可见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