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气,说好。
那木桶有些沉,小多普便拿着木桶,另一手抓着顾稚的手,教着他如何喂食。长年驯养着的驯鹿十分温顺,顾稚忍不住凑近,却见驯鹿前蹄跺了一下。小多普立刻放下木桶,揽着他的肩膀拉远。
顾稚茫然,小多普向他解释,不能靠太近,会让驯鹿觉得有压力。顾稚说好,小多普也不让他继续喂食了,催促他回去把手洗干净。
顾稚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赶走的,觉得有些好笑。
推开门,老多普和他的妻子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他们的早餐,暖哄哄的屋子里弥漫着烤面包和咖啡的香味。
顾稚回到房间,脱了外套,从盥洗室出来,玻璃窗外的天似乎亮堂了些许,微末的光分不清是日出还是日落,岌岌可危悬挂在半空中,腾云驾雾里的一条虚红色的线。
草坪上小多普已经喂完了驯鹿,收拾了一番后离开了。他还负责着今早的叫醒服务,走到二楼,毫不客气地把一个个少爷们叫醒。
芬兰的具体行程都是孟松安排好了给虞鸣津过了一遍,他作为芬兰小分队的群主,从房间出来加入了小多普的叫醒工作中。
顾稚下楼,小客厅沙发里,一群少爷们半梦不醒歪歪扭扭倒在里头。
张启特跟他们一块懒在沙发角落,瞅见顾稚下楼,支起手摆了摆,“阿稚,这里。”
顾稚过去,张启特很体贴,给他腾了块空地。顾稚没坐,就站着,问:“你们怎么了?都没精打采的。”
问到这,张启特就有话讲了。昨天冰钓结束后,老多普已经给他们安排了雪地篝火烧烤,烤的都是他们钓上来的鱼,也不知道是谁钓了条肥鳗,木炭烤出了鳗鱼的油脂,轻轻咬一口,鱼肉是在嘴里化开的,还准备了许多酒,当地的特色冰酒,农场里自酿的树莓酒,
大家吃饱喝足,酩酊大醉,今早醒来便是这宿醉的样子。
“我昨天就说了,别喝多,没人听我。”孟松冷笑着过来,抱着手臂,“看吧,喝成这幅熊样。”
张启特哼哼唧唧,半天憋不出回怼的话,只能问,“我表舅呢?”
孟松刚才去楼上每间房间都一一问候过来,也问了虞鸣津。
“他身体不适,再加上有些低血糖,吃了药,还在睡觉。”孟松停顿,若无其事看了眼顾稚后说:“我们待会就自己先去滑雪,下午他自己过来。”
顾稚抬头,似焊在脸上的面具下,是一张张皇失措的脸。
凋敝的阳光吝啬,浅灰色的光似弥漫不开的雾。和暖的屋内好像也有雾飘进,吸了一口入肺,雾成了一块石头,压在心上,沉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