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是很愧疚的。
张老师给她那个玉佩,她本来就受之有愧。
师娘要拿回去,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会给她。
可是这一刻,白枝却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师娘这么伤心,怎么还有心思想玉佩的事情呢?
而且张老师还没有醒,这个时候,她就己经打算把白枝告上法庭,这真的正常吗?
在别人都觉得,这是师娘气头上说的气话的时候,白枝却能够感觉到这事情里面的诡异。没有忽视这里面的蹊跷之处。
不过,自从工作以后,白枝也比以前更成熟稳重。
哪怕内心有想法,她嘴上还是应着说好,说那本就是他们张家的东西,自己不可能会占着不放,等回家取了就还给她。
只是,白枝心里却很明白。
假如张老师真的走了,或者是失去了意识,以后不能自理,那么把玉佩给自己,就是他的心愿。
在弄清楚师娘到底想要做什么之前,白枝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她不能让张老师有遗憾。
白枝想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状况、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脸。
她脸还在那肿着。五个手指印,己经很明显地浮现出来。
而眼看她完全没有注担心自己的意思,甚至,还主动想去找医生询问张老师的一些病情、去办手续之类的。是欣荣有些看不下去,拉着她的手,劝她。
“白枝,要不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万一破相就不好了。”
白枝却是不会走的。
张老师没醒过来她也不安心走。
“没有关心,一点小事,冰敷一下就好了。”
白枝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脸,所以不知道严重程度。
但实际上,己经肿得很高。
最后是科室的医生拿了一支药膏来。
“擦一擦吧,”医生好心地说,又对师娘说,“病人家属情绪悲伤可以理解,但是也要控制一下,这里毕竟是医院。”
算是为白枝说了句话。
医生都发话,师娘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白枝说了声感谢。
医生的好心,也不能辜负。她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镜子,准备开始给自己上药。
而就在这时,手里的药膏就被一个长指抽走。
这样的骨骼分部的手指白枝是非常地清楚。
他过来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像是凝固了。
周淙也毫不避讳地站在白枝身前。
他拿走了医生给的药膏,给了她另外一支。
“那药里面有的成分你会过敏,用这个。”
说完,他视线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手指。
见她中指无名指空空如也,没有戴昨晚的钻戒,男人表情微一沉。
但很快也被他隐藏得很好,谁也没有发现,包括白枝。
白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药物成分过敏。
她一下子不太想上药了。
因为周围的学生,师弟,都看着她。
两个人就那么僵在那里。
周淙也现在关心的还是她脸上的伤。
他也知道这巴掌是张泉水老婆扇的。
以他的个性,不以牙还牙也要讽刺一顿。
可见对方是个七八十的老妪,又突逢变故,周淙也不想太难为老年人。
所以,他只是无视她,然后自己躬亲在白枝身边。
照顾她,体察她,无微不至。
他气场那么强,对她又是关怀备至。
在狭窄的医院的走廊里,那股无形的压迫,一下子就来了。
师娘这时候就是一首哭着。
但是周围几个跟她关系好的学生,隐隐感觉到了这种压迫。
其中一人走过来专程对白枝说道。
“学姐,今天张教授晕倒的样子,太吓人了,当时师娘只有一个人在家,她打了120,他们孩子又不在,是我们赶到才帮着解决很多事。张教授和师娘的孩子这些年在国外,二老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得不容易。刚才的事情,你就理解一下吧。”
“嗯。”
学弟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暂且不提。
但是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白枝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就只能这样嗯了一声。有什么情绪和委屈,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其实白枝,和周淙也都很清楚。这个学弟之所以还会来道歉,是因为现在周淙也来了。
周淙也还对白枝这样体贴照顾。
而周淙也这样的身份,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