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陆淮的声音透着乌衡未曾品过的冷,那双美而温柔的眼一朝染着愤怨,是当真生气的姿态。
若是同他更熟悉些的沈三那些人瞧见了,必定已经是十分知情识趣地选择规矩收敛些,再很是没骨气地在君子面前滑跪。
对陆淮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如指掌,懂得耍滑头叫他快快消气。
可惜面前的是压抑爱恨千个日夜的异族新君主。
他注定只懂得不知收敛地掠夺,和欲壑难填地侵入,逮着机会便绝不松开口。
“这么敏捷,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他瞧着自己心仪的猎物用衣袖拼命想要擦拭干净那被他留下的牙痕,还一面警惕地看着他往旁边退。
可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一顿操作反而让那片红的领土扩张,在白皙的脸上格外分明,反而更显出几分被蹂躏的凄惨和惹人生怜来。
宛如那名贵清绝的花儿被人留下了褪不去的、被占据的踪迹。
令人想顺着他的操作把手捆缚在头顶。随后顺着那一片绯色填充完整,再让他生动的恼怒神情维持得更久一些,最好是再染上泪意哭出来。
乌衡心中本来对陆淮这种嫌弃他的行为感到有些恼火,想做的更过分。
虽然他知道对方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半分逾越的情谊,便是他自以为的算得上朋友这一份关系,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但是,他一显露出自己的半分意图,就被这原先还因着带着任务来,姿态恭谨端方的小公子这样推拒,未免还是心头刺痛。
他陆淮就这般厌恶他么?厌恶到,即使自身是个忠心耿耿的大雍臣子,对方是有意要谈和、本应以礼相待的敌方首领,这种立场的不对等也敌不过他对他的厌恶么?
乌衡到了现在才可悲地发现,他之前所幻想的人一到嘴边就狠狠咬住不松口,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感想,要粗暴要直白,直到对方成为他豢养怜爱的明珠,依附于他留在草原上做他的阏氏才肯稍稍放松手。
这些都耐不住这真真在他面前时,中原文臣那一个似嗔似怒的眼神。
只是多瞧上几眼,都无需对视,他便知晓那被他踹下台的父王口中见到他母亲、对她一见钟情时“仿佛听见了木篱花盛开的声音”的形容在实际中是怎样一种感觉。
木篱花是他们族中的圣物,而陆淮,也是一颦一笑牵动他心神的心尖神明。
可是他不是个好货,他偏要…
亵渎神明。
“陆大人不是来同我讲和的么?为甚么此刻便在躲我?”
“这便是你们大雍的诚意么?”
乌衡看着陆淮的脸色一点一点被抽离血色,忍住情难自禁滴涌起的心疼,一面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一面有又狠下心肠进一步往下催逼。
“那么很遗憾,我想也没有甚么谈的…”
“等等!”
陆淮怎么能让这两国议和天大的事
务毁在他的“不识抬举”上,很快便在君子的自尊和大雍的利益之间做出了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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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那正直得有几分呆憨可爱的中原臣子竟是屈下笔挺的身,要在他的视线中行那中原的大礼。
乌衡见状赶忙扶住眼前人。
作为首领他岂会不对自己想要占据的国家有深入的钻研,再加上他的母亲也是汉人,若是对大雍的礼节一无所知,那边贻笑大方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臣服,若是叫他给他这个敌方君主行了,便算得上是令君子折节,碾碎一身傲骨承认他。
在国仇家恨上,他注定无法让步,但是在当前二人独处的时候,乌衡希望莫要再横生枝节弄出甚么多余叫对方远离自己的事情来。
在扮演者陆淮的眼里,这或许是狼残害了一窝里其他的小羊,却对其中一只情有独钟到越了界。然后拿捏着它剩下的同伴威胁它,最后在如愿以偿之后又深情款款的说“我爱你”,不希望对方生恨。
不过身处局中的乌衡终究不会理解“羊”的痛苦心态。
他刚扶住人,就被那柔韧腰肢的触感激得浑身有种过电的刺激感。
这在手下眼里对汉人女子没有丝毫抵抗力、照单全收风流快活的乌衡,实际上却没出息得很。
“陆大人这是何苦?”话还是不饶人,实际行动上却没骨气地软了几分口气。
陆淮忍着被对方拥着的不适,没有再闪躲,而是同乌衡对视,问他道:“陆淮一人微不足道,方才是我怠慢王上,想向您赔礼。”
“当下,淮欲同您商议两国合盟之事,一切条件必当竭诚相待。至于先前种种,若王上过意不去,尽可任您惩罚,我愿担责。”
乌衡当然知晓陆淮着急甚么,否则也不会这般直截了当地拿捏关键。
只是见陆淮明确地提出,却还是没有正面回应他的求爱,看来想诱导着他主动答应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