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这么晚!?不是让你们提前两曜时就去风月楼报道吗?急死我了!我们差点都要换人啦。”
她一边念叨一边将粉拍得飞扬。
“知不知道这机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如今能演圣女相关戏码的只有我们风月楼一家呢。”
“毕竟,律法规定了,普通人不许扮作圣女。”
说到这,她与有荣焉地昂起下巴。
“还是因为红月大人十一年前曾在我们风月楼出演过《圣女赐福圣勇者》,我们风月楼才破例有如此殊荣。”
——是啊,这就是聂鸿深每个庆典日都来你们楼的原因。
在这缅怀白月光呢。
“庆典日表演圣女大人的戏幕
,早已经成为我们风月楼的传统呢。”
她打开了话匣子,不管郁姣有没有回应,兴奋道:“而且呀!我跟你讲,我可是见过红月大人的,她还夸过我漂亮呢——”
郁姣躲开她挥舞的眼影刷,看着她那双圆眼睛亮晶晶的可爱模样,心想确实挺漂亮的。
“……红月大人真人简直像仙女一样!那天………哇!你都不知道……总之!红月大人可厉害了!”
渐渐,这小迷妹没了话音,她盯着郁姣的脸看了好一会,忽然低低嘟囔一声: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点神似圣女呢。”
“……”
郁姣从未见过皎红月的照片和圣经中圣女的画像,这些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她只知道圣女以白发红眸的形象示人。
说到这,风月楼就算有特例,花车游行的演员也不能戴白色假发和红色美瞳,以防扮得过于相似,亵渎了圣女,只能用白色水晶发饰和红色水晶面饰意思意思。
这位圆眼侍女似乎认真起来,不再言语,一脸严肃地给郁姣上妆。
不过,从她刚才那番絮絮叨叨中,郁姣得知了不少事。
比如计时单位。
她本就觉得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正常,明明才在这个副本待了一天一夜,却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
原来并非她屡屡昏迷、不知今夕何年,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白天和黑夜都很长,一个白天大约有她原本世界几天几夜那么长。
曜日、曜夜。
暗日、暗夜。
如此交替。
白天用[曜时]这个单位来计时,黑夜则用[暗时]来计时。
此时此刻,正处于木暗日曜时二十四点半。
曜日和暗日的转换时间没有规律,人们只能依据污染值的变化来推测——曜日污染值一般偏低,暗日则高。
有浪漫的狂信徒声称,曜日是神明睁眼,暗日则为闭眼。
皎红月在世时,曜日时间格外长,而暗日时间格外短。
——“神明为了看她都舍不得眨眼。”
圣女狂信徒们如此坚信。
稀奇的是,皎红月去世那日,原本明亮的曜世界毫无预兆地曜日转换为暗日,陷入极为漫长的一段永夜。
仿若神明都在为她哀悼。
这更是为皎红月其人增添了一分传奇色彩。
……
“好了……”
圆眼仕女喃喃道。
她宛如朝圣的信徒一般,眼也不眨、木木呆呆地盯着郁姣,面上甚至升起了迷醉的神情。
郁姣带着疑惑看向镜子。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
细碎的白色水晶头饰长长垂坠而下,宛如凝结的雪粒,和披散的黑发交相辉映。
一道殷红的水晶串珠,如面巾一般,自眉眼处悬垂落下,衬得眼眸泛红。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
郁姣左瞧右瞧也没看出有
什么特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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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眉眼没变,这会儿通过化妆,倒是跟她本身的相貌又有了四五分的相似。
正想着,只听那位圆脸仕女喃喃道:
“妈呀……化了这么多张脸,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像红月大人的。”
说着,她眼中甚至泛起泪光,泪珠还没来得及掉落便被打断:一位仕女急火火地掀开帘子。
“好了没啊!?来不及了要上场了!!”
·
郁姣被她们推着出现在台前。
穿过层层叠叠的华丽幕帘,眼前骤然一亮——
人们的欢呼声宛如爆裂开来的烟花,与光芒、彩带和鲜花一齐朝郁姣覆来。
喧嚣和热闹中,男人的背影显得有些安静。
松狮早已经换好装扮,正抱臂站在花车栏杆前。
这一轮要演的是圣经中第十二章:《圣女赐福圣勇者》的故事。此时,他赤着精壮的上半身,完美的体魄宛如神明倾尽心血、最钟爱的杰作。
臂膀和脖子上戴着金色的饰品,宽阔的脊背被风月楼的人绘上奇瑰的图腾,华美绮丽的图案下,是交错的道道旧疤痕,浓烈的杀伐之气破开靡靡之气,真正像远古的战士,带来极强的侵略感。
听到动静,他回过身来——
那张伪造的脸上浮现出真实的神情。
他略有些惊愕地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