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封晚,内心世界或许一片荒芜。
而这样的现状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有许寂在,封晚的状况或许会更差。
是不是……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封晚面前?
莫大的恐惧笼罩了纪丛风,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的能力。
他只是黑眸深深地盯着走过来的封晚,在她即将站定的前一秒上前一步伸手把人紧紧拥在怀中。
一刻也不想松开。
纪丛风知道自己此刻很失态,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克服心底的恐慌。
“纪丛风?”封晚蓦然惊讶。
他这是忽然怎么了?
封晚下意识看向云空辞,想从他那里知道这是怎么了。
谁曾想云空辞只是神色别扭了一瞬,而后移开了目光。
他能说是他说了点不该说的话,丛风才变成这样的吗?
不能说。
说了恐怕两个人都不会放过他。
封晚皱了皱眉,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她不就晚来了一会吗?
“封晚,你恨我吗?”纪丛风忽然低声问道。
是恨他吗?应该是的。
这么多年见不到人的怨恨都积累在一起,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只要封晚还爱他一天,就会恨他一天。
“恨。”封晚轻声说。
“那你能不能,再等等我?”纪丛风松开了怀里的人,双手扳正了封晚的身子,一双黑眸猩红一片,一向倨傲的他此刻眼睛里竟然蕴着乞求的含义。
再等等他,等他搞定了一切再把她带回家,让她永永远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会经历生离死别的威胁。
封晚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纪丛风。
不,除了四年前在巴城分离的那一刻。
“好啊。”封晚笑着说。
不过是等他而已,一个四年都等过来了。
从十三岁那年开始,她最习惯做的一件事就是等纪丛风回到自己身边。
“你又要走了吗?”封晚轻轻地问了一句。
如果不是要分开,纪丛风怎么会忽然有这么浓重的恐惧?
几乎要把她都感染了。
“我保证,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纪丛风说。
“好。”
·
丛家庄园。
金碧辉煌的主栋客厅里整整齐齐地跪了一排人。
除此以外,不远处斜着、躺着的人几乎混成一片血色的山。
这群人一个个身上带伤,有的已经昏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的裂开的嘴角边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溢出,有的人甚至汨汨出着血,把身下的地毯都染红。
林芜缩在二楼楼梯旁的角落里抱紧身体发着抖,这里是一处死角,从楼下的方向根本看不到她。
这是林芜到丛家以来第一次看到丛尧处置下人。
血腥、暴力、像一只从地狱里来的恶魔,毫不手软,心狠手辣,没有人情味,不带有一丝仁慈。
除了跪在一层客厅里的那些人以外,已经好几个被玩残了扔出了房外。
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纪丛风的人。
她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窖,瑟瑟发抖。
她不过十八岁,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血腥的场面。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丛风去哪儿了,饶你们不死。”丛尧笑眯眯地看着跪着、歪倒着在他脚下的一群人,眼底却涌动着无尽的狠戾和杀意。
“不说,看来……还是游戏不够刺激。”
话音刚落,丛尧瞬间举起手中的枪猛地射出一发!
带着消音的枪声音沉闷,重重地没入了一名女佣的胸膛,鲜血瞬间炸开!
“心脏下三公分,不会致命。”
“但是不及时救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不听话的后果,我看你们负不负得起。”
丛尧风轻云淡地说着,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这一枪对他来说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简单。
这种时候,他的没情绪倒是跟纪丛风像了十成十。
活脱脱一对亲父子。
“让我看看,还有谁想陪我玩这场游戏?”
喻珩和纪丛风全都不在家,尤其是纪丛风,竟然消失了一整晚。
就连身上的追踪器信号也被屏蔽。
丛尧勃然大怒,把留在丛家庄园伺候纪丛风的人统统抓在了一起审问。
他越是生气,就越是风轻云淡,越是变态一般要加倍折磨这群人。
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儿子这一晚究竟去了哪儿!
但是没人知道,躺在地上的这群人眼看着都不是纪丛风的亲信,根本不可能掌握他的行踪。
丛尧更生气了。
于是手段也就愈发残忍,他的儿子是个有慈悲心肠的。
纪丛风越是在意这些人的性命,他就越要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丛尧就是想让丛风看看,现在的丛家还是他说了算!
他想让谁死,就能让谁死!
而纪丛风,必须服从。
林芜蹲在二楼角落急急忙忙给喻珩发信息,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蹲在地上的双腿发了麻,她想要扶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