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几乎浸润双眼，但是封晚强撑着没让泪水落下来。
妆可不能花！
只是有些看不清纪丛风的位置，下意识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落下，眼前一片清明。
纪丛风走得郑重，一步步都落在封晚心上。
她看到那双眼睛只盯着她一个人，她看着纪丛风的眸光也微微动了下，而后慢慢泛着红。
于是情绪更加止不住了。
“晚晚。”洛疏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封晚身边，稳稳地攥住了封晚的手。
“我说什么了？”
就是会哭的吧。
当初洛疏桐和沈恪结婚的时候，洛疏桐的一双眼睛都差点哭得肿了起来。
没有人比她更有参加婚礼的经验！
至少在这群生生死死没有日常交往的人中间……最有经验。
“晚晚，等下我就松开你的手了。”
“别害怕。”
“好。”封晚笑着应了声。
洛疏影叹了口气，拿着纸巾给妹妹轻轻拭去了浮在上面的泪水。
“大好的日子，省点眼泪，嗯？”
封晚又是点头。
·
其实纪丛风走得很快，可能因为每一步都郑重，所以显得这个过程漫长无比。
但是不消片刻，封晚就看着纪丛风从暖居远处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纪丛风在封晚面前站定，眉间微微蹙着，看不分明情绪。
大手落在封晚脸上，轻声说：“怎么哭成这样。”
大手抚上小妻子的脸，几乎将她的小脸都包进手掌。
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了她眼下的泪水，带着怜惜和温柔的力道让封晚没忍住又掉了眼泪。
“你别跟她说话了，再说又得哭。”洛疏影上前来压着声音说。
“你，往后退两步。”
纪丛风虽然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
只见洛疏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麦克风，站在那里清了清嗓子便开了口：“咳咳。”
“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们整个黑翼今天相聚在此是为了同一件事。”
她回头看向站在台子中央的封晚和纪丛风。
“是为了阿风和我妹妹的婚礼。”
洛疏影顿了一下，“虽然不是什么正式意义上的婚礼，但是……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现在，请新郎牵着新娘的手，走上高台。”
暖居最里侧的台子上建了高台。
因为这里面积很大，所以当初为了方便统一作战把指挥位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是破釜沉舟，也是最后一击。
而如今一切风平浪静，登上最高位的人变成了一对新人。
纪丛风向着封晚伸出手去，两个人之间瞬间萦绕着不必言说的氛围，封晚微微一笑，而后两个人相携而上。
高台之下，众人仰头看着那对新人，掌声经久不息。
“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他们。”
“阿风，我们黑翼的掌权人之一，九岁的时候被阿恪带回基地，十三岁的时候正式加入黑翼，如今已经是十二年。”
“封晚，我的妹妹。”
“封家享尽荣华富贵的小公主，也是阿风的妻子。”
“她一路吃了很多苦，从十三岁开始命运交缠在这里，如今也已经十年了。”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结局能抵消我妹妹这一路走来吃过的苦，但是做姐姐的，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场地里一片寂静，都在认真听着洛疏影说话，身边的喻珩紧紧攥住了洛疏影的手。
片刻后，洛疏影继续笑着说：“晚晚，时至今日，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个男人吗？当他的妻子，此后的一生都爱他护他，即使注定要痛苦一生纠缠一生？”
封晚一边笑一边点头，眸中含泪。
“我愿意。”
她愿意，她当然愿意。
“好。”洛疏影说。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纪丛风的身上。
“阿风，你愿意娶封晚小姐为妻吗，你愿意在此后的人生里，以丈夫的身份来照顾她、保护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纪丛风说。
他答应得很快，也很郑重。
“好。”洛疏影又说。
“那请新郎新娘，互相交换戒指吧。”
封晚闻言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这个环节之前没人跟她介绍哇！
戒指难道能凭空变出来吗？
不过还没等封晚怎么纠结，黑翼的人已经迅速走上高台，一边一个递上了戒指。
封晚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惊喜是连她都不知道的。
比如这个事先并不知道流程的仪式，以及这对戒指。
“不要愣着啦，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
洛疏影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封晚的手已经被纪丛风握在了手里，虔诚又认真。
她垂着眼睛看着那枚戒指被纪丛风骨节分明的长指推进自己的无名指，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点点跟着酸胀着。
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封晚知道更多的是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