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问的,我陈喜婆来自然是说亲的了!”陈喜婆笑着拍了下柯慕青的手,“你家老六今年十六了,该说亲了吧?别人家郎君十六岁都当爹了!”
杨文孝刚从杨三庆屋里出来,乍一听给他说亲的,他眉毛都控制不住抖了一下,忙跑到柯慕青身边去,想听听来的人要给他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陈喜婆被突然冒出来的杨文孝吓了一跳,一看年纪就猜出这就是她今天要说的对象,便笑呵呵夸了句,“你家这孩子性格外向,不扭捏,挺好。”
杨文孝本来还矜持着,可被这么一夸,来劲儿,直接开口问,“你既是来给我说亲的,那你快说,那女子多大?多高?脾性如何?长得如何?”
柯慕青抬手就给这瓜娃子的脑袋一巴掌,“收起你这副臭流氓的嘴脸,去帮双双她们收拾下桌子上的瓜子花生。”
陈喜婆也是第一次碰见说话这么直接的小郎君,也被问得愣了愣。
等杨文孝往杨双双她们那挪了几步以后,柯慕青才说,“我们家文孝这孩子虽然已经十六了,但是你也看出来了,这性格还和一个孩子一样。”
“我也不着急给他说亲。”柯慕青也不问女方的情况就先拒绝了,这样也好让女方知道,不是她嫌弃女方条件,而是她确实没打算这么早给杨文孝定亲。
“十六岁的郎君说晚也不晚,一是我家已经卖了地,打算过些时日就和娘家一起带着孩子们南下求学涨涨见识,二来杨文孝也还没有个功名,我打算让这孩子考得功名以后再说亲。”
柯慕青话落,杨文孝手里的盘子咣当一声砸地上了。
“娘啊!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去考功名?”杨文孝大声咆哮,“娘,儿子哪里是那块料啊!你今天是不是被我秀才表哥刺激疯了!”
柯慕青拒绝得太干脆,理由也给了个一和二,陈喜婆也没话说了。
杨家在整个镇上算得上条件很好的人家,只是以前杨家一家名声都烂透了,大家都不是很乐意把闺女嫁到杨家来。
现在柯慕青和孙老大和离了,这几日杨家名声渐好,听说柯慕青还给村里捐了三口井,家里有待嫁姑娘的,又都朝着杨家看过来了。
陈喜婆没说成这门好亲事也不气,缘分这种事本来也强求不得。
但陈喜婆看杨家这里还有好几个闺女,便也不着急走,问了几个女孩的年龄心里有数,心想着现在十岁,再过三年也能说亲了。
陈喜婆也没急事,干脆拉着柯慕青聊起天来。
陈喜婆干的就是媒婆这个行当,聊的自然也是这个话题。
“你这会儿和孙老大离婚了,所以我才敢把孙家那些事和你说。”陈喜婆亲昵地拉着柯慕青的手不放,“孙老大家那个孙耀祖要定下的那个亲事你指定懂。”
孙耀祖是孙老大长孙,原主嫁过去之前那孩子不叫孙耀祖,叫孙臭蛋。
孙家没文化,也不舍得给几文钱找人帮忙起名,所以一家子全部都是乱起的名字。
只要是姑娘就叫丫,排行老大就叫大丫,后面顺着二丫三丫。
也不管辈分不辈分的,只要前头一个大丫嫁出去了,后面再有的孩子也管什么丫什么丫的叫。
后来孙老大娶了原主,原主可是秀才公的女儿,从小识字,杨家的孩子都有一个响亮好听的名字。
孙老大起了心思,这才说要给家里几个年纪还不算大的男娃改名字。
大孙子孙耀祖这个名字起得大,其实就是盯着杨继业这个继子名字起的,就想用自己的大孙子压过杨家长子。
“我知道,看上的就是你们村的吧?”柯慕青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了些信息。
“是我们村的。”陈喜婆点头,“柯婆子我和你说,你和孙老大和离是对了,孙家一家老小心肝是黑透了,都在算计你呢,孙家和你说人姑娘家里要多少聘礼?”
“十两银子。”柯慕青道。
陈喜婆嘁了一声,“我和你说,人家姑娘爹娘其实只要二两聘礼,是孙黑娃和孙耀祖父子两和人家说,让人家多要点,回头当成嫁妆给他们家姑娘带回孙家,说是你手里有钱,这要不是成亲这样的大事,都没法子从你手里弄出点钱来。”
“竟是这样?”柯慕青震惊了,孙家多厚脸皮啊?孙耀祖成亲让原主这个没血缘关系的阿奶掏钱,还想着法子从原主这里骗钱啊?
“就是这样,一听孙耀祖娶亲要十两银子,所以孙全有相好的姑娘觉得她都怀了孙家的孩子了,肯定比人家更精贵,所以他们家才那么敢开口要,既要钱还要人。”
陈喜婆是真看不上这样的人家,“好好一个清白的姑娘,还没有成亲就珠胎暗结,这要是换成别人家,巴不得把这事藏得严严实实不敢叫外人知道,都怕毁了名声,家里未嫁人的姑娘名声都跟着毁了,以后都找不到一个好亲事了。”
也就孙全有和那没脸没皮的一家人才引以为傲,说自家姑娘一定会生儿子,所以觉得自己姑娘怀着孙家的儿子比人家好人家姑娘都更精贵,说人家姑娘嫁进门都不一定一举得男呢。
“你是不知道,孙全有和他姘头的亲事,我们这些当媒婆的没人愿意沾,谁沾了谁的名声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