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八月对这种突发情况也算有经验了,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涌入脑海中的画面以‘姜狩’的视角展开。
在凡俗大陆出身良好的灵子,遇到自另一片灵州大陆来的灵师大人。
他跟随索大人来到北原城,停留了几日后就离开此地,搭上去往灵州的灵船。
在经过灵犀盛会后又跟随索大人进入无常殿,成为无常殿中的一员。
凡俗大陆出生的少年心性赤忱,过去数年也没有被灵州风气泯灭本质的心性,将引领他他一路而来的索大人视为亦师亦友的重要存在,两者情谊在一贯少有人气和生气的无常殿非常稀有。
数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让少年长成青年,他并不喜欢长期待在了无生气的无常殿里,长期行走在灵州各地做无常殿或哭魂楼的委托任务。
某日他接到无常殿的诏令。
诏令上留有的灵纹来自最高指令,说明这条诏令出自殿主,所有无常殿的弟子都不可以拒绝,拒绝就代表叛门,后果是无常殿的无尽追杀。
姜狩毫不犹豫选择赶回门中,同时给索无常发出传讯,询问他在何处,并好奇这次殿主诏令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狩并没有对这次诏令产生怀疑,给索无常传讯也没有多想,单纯就是和熟悉的人八卦。
消息传出去过了许久没有得到回信。
直到他人已经到达无常殿入口,一只木头外表的老鼠从地面钻出来。
这是一只法器,出自妙妙山。
虽然外表粗糙,但是作用不小。
也多亏它的外粗糙才让价格比同作用的法器便宜三四成,叫姜狩捡了漏,将之孝敬给索无常。
地鼠外表的法器从嘴里吐出一个如意囊。
姜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知道地鼠法器会出现自己这里,只能是索无常的安排。
他把如意囊捡起来,意外自己的灵识轻易探进去,说明这个如意囊是无主之……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不是无主之物,而是索无常的私藏。
里面有他熟悉的,见过索无常拿出来用过的法器,还有灵晶、法符等等东西。
此时姜狩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等他看到如意囊里静躺着的一张传音符,将之一取出来就听到索无常的声音。
“……别回来!”
每个字眼都极其艰难,包含痛苦。
一股阴寒从姜狩的脚底直冲而上,令他头皮发麻。
索无常所有资产的如意囊、艰难的警告、无一不在告诉他危险。
而索无常的传音符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传达给他,而不是直接传音……
姜狩拿出在外结交过几位友人的传音符一一试着激活,然后发现根本传不出去。
往日就算不喜欢却也不排斥的无常殿,此时在姜狩的眼里变得无比恐怖。
他往后退了半步,忽然脑子如被撞击陷入空白,等他意识再恢复时发现自己犹如囚徒被锁链锁住手脚,走向不知名的深渊。
姜狩试着反抗却是徒劳,最后被强行拖行到满是铁索、青霜、诡物和白面无常的深坑中,成为被祭献的白面无常的一员。
他被困在里面并没有马上死去,接下来承受的,却叫人觉得还不如直接死去来得痛快。
日日夜夜在充斥着惨叫哀嚎的环境中,和契诡一起接受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而他承受是契诡的双倍,因为契诡痛苦起来会反噬其主。
姜狩亲眼目睹一个个白面无常的死状,有的化灰,有的四肢分离,他分不清哪个是索无常,不确定索无常还活着,亦或者已经死了。不过想也知道必定凶多吉少,要不然以索无常那小气个性,也不会把所有遗产送给他。
人在持续的身心折磨中最容易衍生负面情绪。
赤子心性的姜狩也不例外。
恨意和痛苦不断蚕食他。
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姜狩留到祭献的最后,这说明是他活的时间更长,也说明受的折磨更久。
姜狩得以见到深坑之下无常殿主的全貌。
似人似诡的无常殿主,下半身蛇球一样的铁索疯狂扭曲,白面上五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
以人的审美去看,这长出来的五官非常俊美,不过长出来的过程配上此时的背景只叫人觉得怪诞可怕,无法平心去欣赏。
“哈哈哈哈哈——”
“终于,终于。”
“谋算数百年,今日我终能称王!”
无常殿主的嘴巴还没完全长出来,发出的声音同样怪异。
姜狩方才明白这一场祭献的真相。
他的血肉消融,灵魂和契诡都也被无常殿主吞噬。
异变突生。
一道幽光也加入到这场吞噬融合中。
无常殿主的晋升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竟然被这道幽光中止,并遭到它的镇压和威胁。
已经接近稳定的身躯在幽光的威胁下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不——”
无常殿主怒吼。
王座就在眼前,他哪受得了功亏一篑。
他搞不清楚幽光的由来,也奈何不了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