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舒平生收到更多道贺。
陆芩他们满怀轻松的将自省书交给他,只见舒平生连打开都没打开,灵识一扫就将一份份自省书的内容收入眼底,下一秒自省书化为碎片旋转在半空。
“重写。”
陆芩等人的笑容凝固,并转移到了周围旁观的众人脸上。
在旁人看热闹的笑声中,陆芩他们望着舒平生不怒自威的眼神,只能灰头土脸的应下。
舒平生道:“下次再如此粗糙敷衍,便去种田醒脑。”
“师叔!?”交换生们大惊。
他们也不知道舒平生这个种田说的是真田地,还是学院里的药田。两者对受罚的学子来说都是一件丢脸的事,不是说种田丢人,而是被罚到这的意义上丢人。
尤其是这个惩罚会被禁灵,要像真的普通人那样去种田地。
来自灵州的陆芩他们观念还没彻底改变,对此类处罚相当接受不了。
舒平生无视他们的恳求。
眼看舒平生离去,陆芩他们面面相觑,一人存有侥幸道:“这只是师叔随口一说,并非教务师长的处罚,所以下次自省书还不能让师叔满意,这份惩罚也未必成立吧?”
“师叔非要你去,你敢不去?”
“这……今时不同往日,师叔在夜游学府和我们一样,也要守这里的规则才对。”
他们这份侥幸在早课师长台上看到舒平生时彻底破碎。
舒平生站在师长台上对众人解释,“今日凌晨我无意犯禁扰乱学府秩序,作为处罚将为夜游学府服役三個月。”
底下一片喧哗。
陆芩他们目瞪口呆。
相比他们写自省书,被罚三个月的服役无疑要严重太多。
可这个服役又好像有点不太一般。
底下学子问:“舒先生,也就说您在服役期间都会作为此班的师长?”
“未必。”舒平生平静道:“服役不定职务,看教务处的随时安排。”
众人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拿舒平生做免费劳动力三个月吗?这处罚是不是太严重了?教务处那边也太会了吧!
陆芩等人想的是,作为临时师长的舒平生还真有处置他们的职权了!
这一堂早课,舒平生没有藏私,真心为他们讲学。
往日渡厄书院里的弟子们都不能得舒平生的教导,唯有进入内门且记入他名下的弟子才有这种机会。
拿公义书这位舒平生的入室弟子来说,受到亲自讲道的次数也两只手数的过来。
陆芩他们一边为得此机会高兴,一边又为舒平生的严厉心慌。
其他学府弟子没有他们那么纠结,在早课结束后,陆芩他们惊恐的发现有学子喊住舒平生,追着他询问刚刚在课学上未能听懂的点。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
‘开什么玩笑,师叔才不会为此浪费时间。’
‘书院师长讲完课学都是直接离去。’
‘课后询问说明你没有认真听学,或是自身悟性不足,便该好好自修,还敢去叨扰师长,下场就是被罚!’
“我有一份初教详解收录了藏书室,你可以去看看。”舒平生道。
渡厄书院交换生们:“……”
求知的夜游学子:“好的,麻烦舒先生了。”
舒平生:“无事,有求学求知之心是好事。”
渡厄书院交换生们:“…………”
望着舒平生的身影远去,他们脸色复杂且扭曲。
“舒师叔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
恰好走回来的夜游学子听到这句话,诧异道:“舒先生不是一贯温和宽厚吗。”
渡厄书院交换生们嘴巴张张合合,总不能说舒平生的坏话,又说不出认可的话,结果就是憋坏了自己。
学子摇头不甚明了的看了眼他们,随即返回自己的位置。
事实上陆芩等人的疑惑并不奇怪,如若舒平生还是前一日的舒平生,他绝对不会答应这份一看就是剥削他的赏罚文书,不会就这样将自己给卖了,有的是口才为自己辩得更自由利己,旁人找不出一点过错的赏罚方案。
然而一夜之间,舒平生的心理来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当他心有信仰,开始下意识追寻那未知和伟大,渴求又惶恐的意图与之跟亲近时,这份赏罚文书对他而言也变得甘之如饴。
况且,从另一种角度去看待这个赏罚时,就会发现看似被要求服役的舒平生,实则得到了更多的自由。
成为夜游神信徒之一的他不再受神封大阵的一部分规则束缚,宓八月向他传信道贺后,并给了他和书院传信的自由,也特许他灵凡一次游。
舒平生便在早课结束后和副院长灵纹传信一封,却没有借此机会返回灵州。
他的这次突破对渡厄书院来说实属大喜,副院长当日便数道传令和传信发出去。
短短一日后,舒平生突破高阶成就天尊的消息就在灵州大肆传开。
这既给舒平生扬名,也给渡厄书院扬名,继辛夷之后,渡厄书院又有了一位高阶窥天者,且以年纪来说,舒平生比辛夷更早突破高阶,不足五十岁的高阶窥天者,其分量堪比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