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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向我道歉!乖乖跪下给小爷我磕几个头,不然……,不然这事翻不了篇。”刘地主抖着肥硕的身子,趾高气昂地威胁何玉琢,道:“你也不想前途尽毁吧。”
何玉琢红透的脸颊立马苍白,他无助地瞧了瞧杨尚书,心想:自己好歹是从五品的朝廷命官,而刘胖子,只是白丁一个。便是尚书大人再怎么偏爱侄子,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无视律法权威,公然践踏朝廷尊严吧。
这里可是刑部啊!
然而杨书和让他失望了。
杨书和实在厚颜无耻!
他丝毫没有责怪大侄子不识尊卑礼数的意思,只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头也不抬,道:“怎么,状元郎还不跪下,是指望本官请你吗?”
杨书和是个心眼小的,心里一直膈应何玉琢的状元身份;也嫉恨他越过自己审案,置自己于消极怠工的不利境地。
便存了心思责难他,此种情景下,大侄子的嚣张傲慢,正和他心意。
何大状元,你不是一直自豪于你的文采出身吗?不是一直得意于你的少年得志吗?
眼下,你还不是要乖乖跪下,像哈巴狗一样,给我侄子下跪磕头!
从五品官员的前途小命、尊严身段,悉数掌握在他家侄子——平平无奇的白丁手里。
啧啧,真是好落魄啊!
有够解气的。
何玉琢脊背绷得笔直,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刘地主等急眼了,竟然主动上手去拉扯他。
两人身材悬殊,何玉琢一时不敌,被死死钳制。
暗一在祁峟的示意下,随手捡起一个石子,信手一扔,轻松封死了刘地主的穴脉,何玉琢这才逃过一劫。
训练有素的暗卫纷纷拔剑,一行人迅速控制了刑部大堂。为首的暗一更是掏出令牌,疾声大呼,“圣驾亲临,速速跪下!”
金灿灿明晃晃的令牌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粗衣麻服的祁峟自人群中缓慢走出,眼含微笑,声音和煦如春风,“当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孤很满意。”
陛下亲临!
杨书和脑袋“嗡”地一声宕机,“轰”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瘫成一滩肉泥,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声音也颤栗。再也不复先前的威风,结结巴巴道:“陛……陛下,不知陛下降临,臣有失远迎。”
“事到如今,爱卿就不必跟孤客气了。”
“毕竟这刑部,可是你的刑部。”
“你刑部尚书大人的客气,孤可受不起。”
祁峟声音骤然一冷,脸色也肃正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睥睨杨书和,脚尖踢了踢眼前人软烂的肥肉,察觉到地上人的闷哼,顺势加重了力道,风轻云淡地踩了又踩、碾了又碾。
末了,还觉得不够过瘾,如法炮制地处理了杨书和的好大侄儿。
伯侄二人痛的大汗淋漓,想大叫出声却又不敢,生怕扰了圣驾清安,惹来更血腥残暴的惩罚。
毕竟祁峟陛下暴名在外,没有什么刑罚是他们心狠手辣的陛下不忍执行的。
只能面目扭曲的死命隐忍。
刑部的猫咪也前来凑热闹,三三两两地聚拢在两人身旁,对着两人的手脚毛发又啃又咬。
刑部的猫,那都是捉耗子的好手,一只比一只牙尖嘴利,尖尖细细的牙齿咬在皮肤上,一口一个血坑。
伤口触目惊心。
伯侄俩很是受了些苦。
祁峟这才心里舒坦。
“陛下,您是,,,是,,,太子殿下!”
跪倒在地的佃农们很快识破了祁峟的身份,一个个虔诚无比请安问好:
“祝陛下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祝陛下生活顺遂衣食无忧。”
“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都是乡野出身的农人,大家都没学过礼仪,也不知道见了皇帝该如何问候。只循着本能,把最好听的祝福,诵与陛下听。
七嘴八舌、杂乱无序的问候声中,满是活泼生动,喜庆快活。
看着又哭又笑自发聚拢在身侧的百姓,祁峟一时感动,又倍觉心酸。他明明不曾帮过他们什么,只是将荒地分与了他们,只是减免了两成的税收,只是,在最关键危难的时刻,力排众议开了粮库……
只是,尽他所能,保住了他们短短两年的性命。
祁峟一时感慨万千,又无比暗恨自己的无能,他是大祁朝的皇帝陛下,人人皆道他一诺千金、言出必行。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言出必行”的水份有多大。
京郊的百姓,尚不能得到善待,那天高皇帝远的溪南山地、安南平原呢?
祁峟第一次深刻无比地意识到:他和他父皇一样是傀儡皇帝,区别无非在于,他至少将中央官员的任免权死死握在了手里,不像他的父皇,子女妻妾都保全不了。
祁峟第一次暗恨自己的软弱与无力,也越发痛恨自己的心软与仁善。
他有那么好的百姓与臣子,他发誓,绝不辜负他们!
不辜负任何信赖他爱戴他的人!
祁峟再次看向杨书和,冰凉的视线嗜血而残忍,“杨大人老糊涂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