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懂事,难道还要祸及家人吗?”
“凭什么不呢?”
祁峟笑容璀璨。
“小孩犯错难道就可以放任不管吗?”
第36章 藩坊庙小
“可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南越国王垂死挣扎。
祁峟失去了和他废话的耐心,只轻轻取出袖中卷着的卷轴,慢条斯理地展开,动作极其舒缓极其优雅,“这是盛靳大将军的来信。”
“盛靳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大祁最能打仗、最有威信的将军,他现在驻扎在溪南,细算起来,你们先前还是邻居呢。”
南越国王猛然抬头,心里暗道不好。
他不是一个完全不管政事的国王,他当然知道盛靳是谁,盛靳大军开进溪南,断了他南越百姓的生计活路,他心里恨死了盛靳。
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离间盛靳和大祁皇帝的关系。
只要大祁的士兵撤出安南、溪南,只要这绵延千里的南疆仅活动他南越一国的军队,那么,南越当前的粮食危机、政治危机又算的上什么呢?
只要南越的军队能开进安南粮仓,凭借安南百姓的淳朴能干、水土的丰沃肥美,他南越差得那零星几点粮食,岂不是分分钟补足。
解决了粮食危机,又能发出百官的俸禄,那崩塌的政治基本盘,又算得上什么事?
届时,南越的百姓会夹道欢迎他这个载满粮食和珠宝的国王归来!
可是,盛靳,盛靳的存在是个大麻烦。
如果大祁皇帝在盛靳的说服下拒绝与他合作,甚至趁机出兵,一举攻下了他的南越老家,那……,
那他们一家,大概活着走出大祁的机会都不再有。
还好他事先联络了狄族摄政王女,并向摄政王女表示了忠心。
为了争取摄政王女的信任,他前段时间还特意下令禁止了南越军队对海上商船的抢掠,甚至特意派遣军队护送狄族商船进出港口。
如今,他南越大半的军队都跟狄族人在一块呢。
大祁皇帝不愿跟他合作,不给他面子,怎么也该给狄族摄政王女面子。
一想到忠诚无比的军队尚还漂泊在海上,南越国王心里陡然萌生了一丝难言的安全感。
他有军队。
他一直不曾克扣军饷。
他的士兵会信任他、支持他、拥护他。
他们兴许可以为了他,与全世界为敌。
南越王心里有了底气,就有了面对祁峟的勇气,他看向少年天子琥珀般清冷的眼睛,强压下狠戾,声音低沉,“陛下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懂。”
他甚至不再以“王弟”自居。
祁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微小的变化,但也没放在心里。
不自称王弟是吧,没关系,很快他连自称王弟的殊荣也没有了。
“能有什么复杂意思。”
“无非是盛靳将军瞧着你们南越国内暴|乱,官民互相厮杀、扭打……,官邸被百姓烧了抢了,民宅被当官的强占了。”
“盛靳将军不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好心出兵,帮助你们南越平定了内乱。”
“把闹事的官员,煽风点火的平民,一齐下狱了而已。”
祁峟话还没说完,南越王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冒,盛靳不好好守在溪南,跑进他们南越干什么。
七老八十没几年好活的人了,还一点不知道老实本分。
趁火打劫实在恶心!
“我南越国内政治动荡,让陛下见笑了。”
南越国王腆着脸客套,王后王子们也跟着焦虑紧张。
大祁的军队进了南越。
那他们还回得去吗?
“不见笑不见笑。”
祁峟连连摆手,将卷轴摆在南越国王面前,“你仔细看这上面写的,‘南越百姓十分欢迎大祁军队的到来,纷纷打开家门,接纳兵士;但为了不扰民,也更好地抚慰劳累的士卒,臣携带弟兄们住进了南越空置的王宫,王宫里镶金砌玉,一应装潢,奢侈无比。兄弟们在军纪的约束下,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只一人拿了三样宫廷器具,充当战利品;南越百姓都赞叹我们大祁军队作风清正!’”
不光是南越王、南越王后气的要吐血了。
王子公主们心里也不太好过。
本以为盛靳将大祁军队开进南越,最多就抢下粮仓、民宅,再不济多抢几个官府衙门。
怎的大祁的武人如此没有素质,入城就抢掠王族。
他们南越辉煌发达那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派兵侵扰过安南、溪南知府知县的!
他们最多祸害下平民百姓!
大祁凭什么。
他们世代收藏的珍宝,他们辛苦积攒的金钱,祁人肯定会挥霍干净,连根毛都不留给他们!
他们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嚣张就要挨打,他们该的。
祁峟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南越国君的脸,浑浊的眼球嵌在白墙皮似的脸上,扁平而缺少起伏的头骨自内而外地氤氲出一股窝囊气质。
“王弟,朕的军队未经允许使用了你的宫殿,朕代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王弟可勿要记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