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峟:……
“王妃可还有子嗣存世?”
夏妍摆了摆指甲,轻描淡写道:“有啊,王妃诞育的小女孩还好好活着呢。”
祁峟悬着的心收回肚子里:王妃的子嗣要是死完了,他不介意收回淮南王爵。
“但是这个小姑娘的爹不是淮南王呢!”
祁峟无所谓地开口,“没关系,她外公是淮南王。”她娘亲也会是淮南王。
祁峟终于懂了那些老贪官一心一意给子孙后代积攒财富的心情—原来人努力一辈子,就是希望自己的血亲过上轻松惬意的生活啊!
淮南王可是祁峟的偶像太宗皇帝唯一赐下的王爵,他虽然不怎么关注淮南王家的事,可他还是很在乎淮南王的声誉问题的。
而且王妃本人也不错,忠诚于皇命,他很乐意帮她一把,也算是还了哀帝欠下的孽。
第60章 众生平等
祁峟闲着没事,就跟着夏妍去了趟淮南王府。
淮南王不愧是大祁国唯一的双字亲王,他的府邸雄浑古朴、大气磅礴;蜿蜒曲折的溪水潺潺涌流,灰黑色的石拱桥随处可见,名贵的兰花种植在花圃的每一个角落,分明是料峭春寒的季节,淮南王府却温暖一片,小风悠悠地吹,水波轻轻荡漾,像是阴雨缠绵的江南。
这座淡雅别致的苏式园林在一众红黄建筑中分外惹眼。
夏妍带着祁峟一行从侧门进入王府。
沿路的小丫鬟们都穿着嫩绿色的春衫,鲜活俏皮又不失温婉,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各自忙着各自的差事。
“王姊安好。”
“太后万福金安。”
夏妍和淮南王妃互相寒暄。
祁峟无视她们的客套,自觉走到主位,静悄悄落座。
淮南王妃亲自沏了热茶招呼他们二人。
“尝尝,这新上的碧螺春,茶水沁人心脾的甜。”
祁峟自然是给王妃面子,端起茶盏细细品尝,“茶是好茶,王姊沏茶的手艺确是一般。”
被嫌弃了手艺,淮南王妃也不恼,只道:“好手艺都是练出来的。”
“父王母妃在世时,我用冰水给二老沏茶,她们也不嫌弃我。”
“二老逝世后,我再没碰过茶具,本就稀烂的手法更加生疏了。”
“陛下今日来的巧,恰好赶上我幼子的祭日,这小儿生性顽劣,平日里就好一口碧螺春。我也是想他了,才取了茶具出来,准备亲自祭奠他。”
淮南王妃神色淡漠,声音里却满是母亲思念孩子的忧伤。
祁峟自知说错了话,勾起了王姊的伤心事,自觉道歉,“人死不能复生,王姊节哀。”
淮南王妃明显没被安慰到,她安排小厮将满满三大盒茶叶送到祠堂,摆在幼子的灵牌前,又将杯中茶水泼洒在地,“都是陈年旧事了。”
“也就我这个当娘的一直放不下。”
祁峟不太会安慰人,索性闭嘴。
夏妍适时开口,“小王子的悲剧,都是先帝的过错。”
“我和陛下今日前来,是想为王姊和冤死的小王子们讨回公道的?”
“公道?”
淮南王妃自嘲地勾唇轻笑,“能讨回什么公道,我儿子全死了,淮南王的爵位早就改姓易氏了!”
“长子死于身体孱弱,幼子死于阴谋算计;坊间都传言我这个女人生来不祥、克子克夫呢!”
夏妍沉默,“儿子死完了,你还活着呢!你女儿还活着呢!”
“你甘愿瞧着那范氏打着淮南王的旗号,欺男霸女、耀武耀威?”
“他甚至借着你父亲祖父的威名,诋毁谩骂陛下!他公然驳斥圣谕,为了一己私欲,视陛下的圣旨为耳旁风!”
“陛下早晚会废了他!”
“你能眼睁睁看着淮南王的传承断于他手吗?”
夏妍字字句句都没提替王妃幼子伸冤,王妃却动容了。
她是他父祖的掌上明珠,是他父祖心尖上的宝贝疙瘩,错嫁歹人已经是她眼瞎在前,纵容歹人败坏淮南王的威名更是她不孝在后。
淮南王妃痛苦地闭了闭眼,“若是他惹了陛下恼怒,陛下降旨废了他便是。”
“无需给我留面子。”
夏妍:……
夏妍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峟放下瓷盏,轻轻开口,“废了他,那他就是大祁最后一任双字亲王,也忒给他面子。”
“靠女人上位还敢抛妻杀子的东西,凭借姻亲关系享受我皇族待遇的畜生,他就不配留名在我朝青史。”
夏妍:……
陛下吃火药了?
脾气这么冲。
淮南王妃眼睛一亮,立马听懂了祁峟的弦外之音,“陛下的意思是,彻底抹杀他的存在?”
祁峟骄矜地点头,“不错。”
“就当他这个人从未活过。”
淮南王妃眉头一跳,“该如何操作?”
祁峟骄矜地拢了拢袖子,“话本子可看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可曾听过?假死复生的案例可曾知道?”
淮南王妃茫然地摇头,“不曾,我对这些虚构的故事不感兴趣。”
爱看话本子的祁峟沉默,他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