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和允正见礼之后,就继续去看拍卖。
忽然,她心底一动。
像是确认一样,再次扭过头去看。
她的目光直愣愣的落到了白初身上。
对面的人看着是个青年,说是少年更为贴切。浑身都散发着十八九岁少年的朝气。
他正站在另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身边,两个人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丰富。
他戴着墨镜,只露出半张脸。
可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宋清肯定面前的人,就是多年前救了她一命的那两个少年。
那次绑架过后,宋清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梦里都是那两个绑架她的男人丑恶的嘴脸。
她梦到他们扯开自己的衣裳,耳边都是他们让人恶心又恐惧的呼吸。
那呼吸在她的皮肤上盘桓,像是粘稠冰冷的怪物在皮肤上游走。
很多次宋清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将自己蜷缩起来。那时候她都会一遍遍的回忆那个黑暗中拉了自己一把的少年。
他扯开那两个男人,驱散了她的黑暗,让她再次看到了阳光。
只有握紧白初送给她的平安扣,她才能入睡。
直到现在,宋清还有这个习惯,一旦恐惧或者不安就会忍不住握紧这个平安扣。
“怎么了?”
孟大帅发觉宋清的不对劲,低声问了句。
“看到了两个熟人。”
宋清没有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过去打个招呼?”
孟大帅将手撘在宋清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握了下她的手,“看起来是个挺重要的熟人,我们备点礼物过去拜访一下?”
孟大帅看了眼身后的副官,副官微微点头,安静的退了出去。
“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再过去吧,这个时候就不打扰他们了。”
宋清拢了拢搭在肩头的方巾,目光还是忍不住追寻着白初。
宋清的目光没有怎么遮掩,张启灵他们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很快就发觉她在看他们。
“还真的是她?”
“居然这么巧,那么多年过去,她一眼就认出我们了?”
白初都把宋清的样子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她脖子上的平安扣,白初根本想不起来面前这人是谁。
张启灵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哥哥似乎总对自己有多让人难忘没有概念。
更不要说白初还救了宋清。
年少时的救命之恩,还有这样的样貌,双重光环叠加,谁能够轻易的忘了?
张启灵的手绕过白初的肩,轻轻扣住他的脖颈,将他带到自己的面前。
脖子是人的命脉,人自然的会抗拒别人碰自己的脖子,尤其是用近乎掌控的姿态碰自己的脖子。
白初也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可想到面前这人是他的阿朝,他乖顺的任由张启灵动作,甚至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墨镜,要掉了。”
张启灵只是慢慢的将白初鼻梁上的墨镜推了回去,举动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哦哦,好的。”
白初打量着众人的同时,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包括张日山和齐铁嘴他们。
“那人是不是白初还有白朝?”
“白朝?”
谁是白朝?
“佛爷,你不知道吗?白初的弟弟就叫白朝。朝阳的朝。”
张启山也是第一次知道,阿朝这个称呼怎么来的。
跟着白初姓吗?
齐铁嘴抓起桌上的苹果,随便用衣袖擦了擦,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果然是一种米养百种人,兄弟俩不仅样貌差异大,性格差异也那么大。”
“兄弟?谁和你说他俩是亲兄弟的?”
面前的珠帘微微摇晃着,张启山看到了张启灵扣住白初脖子的动作。
张家人都是神经病,张启灵看着正常,实际上也是个疯子,一个理智的疯子。
从小被众人注视,被张家最顶尖的人才教养出来的人,从小就在自己的身边藏了个人,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正常的小孩谁能做到。
“不是亲兄弟?那他们关系是真的好啊。”
齐铁嘴就住两人隔壁,知道两人关系有多好。
说句不好听的,不少亲兄弟关系都没有他俩好。
“要是一直那么好才是兄弟,一旦反目……”
张启山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张启灵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白初的占有欲。
他们身边除了彼此也没什么更加亲近的人,没有对比,所以他不知道占有欲是什么。
可世事无绝对,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了那样一个人。白初和张启灵就不会再那么好了,关系甚至可能会彻底破裂。
“佛爷你这话说的,这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走了那么多地方。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可能有一天连兄弟都做不成。”
齐铁嘴直摇头,觉得张启山的话没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