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妈妈有你就够了。”
生育是一场独属于女人的风险,有人能够平安抵达,有人却历经千辛万苦,也不一定能够抵达平安的彼岸。
这一场风险是不可控的,沈美云不止有绵绵,她还有父母。
她不能去拿生育去赌,赌她会活下来的希望。
如果一旦赌博失败,那么她将面临全盘皆输的可能性。
绵绵会失去母亲。
父母会失去孩子。
而季长峥会失去妻子,沈美云一直都对另外一半,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应该说,她一直都属于没有安全感的那种。
她固执的认为,自己若是哪一天消失,女儿会为她难过半辈子,父母会为她难过一辈子。
而她的另外一半。
沈美云不确定起来,时间和岁月会弥补一切的缺憾和悲伤,在未来,她的另外一半,或许会出现新的爱人和妻子。
她会是父母孩子的唯一,但是唯一不会是另外一半的唯一。
这是沈美云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她无从告知,也无法告诉季长峥。因为这一个结果,从本质来看它就是伤人的。
绵绵听到这话后,她骤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妈妈,生孩子好可怕啊。”
“你当年是怎么生的我呢?”
怎么生的她啊。
那是沈美云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她想了想,“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告诉你好不好?”
绵绵有些疑惑,却还
() 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
*
晚上。
沈美云给绵绵洗漱后,便躺在了炕上,漠河五月的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炕上也不需要在烧了。
她哄睡了绵绵以后,自己却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
她在想,赵玉兰怎么样了?
赵玉兰从驻队被送到了漠河市医院,一进去就安排进了抢救室。
温指导员双眼无神地盯着手术室门口。
秦大夫掐着眉心,“老领导那边联系了黑省军医院的吗?”
这温指导员哪里知道。
季长峥跟着回答,“我让陈远找老领导了,但是现在不知道情况,我去打个电话问下。”
他还算是冷静,或者说他和秦大夫,算是少有能够冷静下来的两个人。
秦大夫点了点头,“这样,你电话联系,让军医院的大夫尽量过来,来漠河市人民医院,产妇经不起在继续颠簸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对于赵玉兰来说,已经是极致了。
季长峥嗯了一声,他出了医院,便去找了一个打电话的地方,不一会,话务室的电话接通了。
“给我接张师长办公室。”
那边的话务员,“稍等。”
一分钟后,张师长的电话打通了,“长峥?你是为了医院的事情来的吧?”
“军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你们只管安排人过去就行。”
季长峥,“老领导,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温指导员的爱人赵玉兰同志,已经经不起颠簸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让军医院的人派人过来,来漠河市人民医院。”
这——
张师长叹口气,“我在打电话争取下。”
季长峥握着带你话筒,“那我等您的好消息。”
这一下子把压力都给张师长,张师长骂道,“你小子。”
“指导员的爱人好点了吗?”
季长峥摇头,“现在生死不知。”
听到这话,张师长也沉默了下去,“我无论如何,也会让军医院的人过去一趟。”
季长峥,“我替指导员谢谢您。”
挂了电话后,季长峥看着远处的漆黑,借着微弱的灯光,抬手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三十五。
这个点,美云早都睡了。
他到底是迟疑了片刻,不在打电话,他们家没有安装电话,若是再次打到话务室去,美云还要过来接电话。
与其这样,还不如——
季长峥思索片刻,拨通的话务室的电话,“小刘,麻烦你帮我传个信,告诉我爱人沈美云,我们这边都好。”
“另外,在单独去一趟周家,让赵春兰嫂子收拾了东西,送到漠河人命医院来。”
那边回了一个收到。
八点五十。
通讯员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家属院,一进家属院就是周家了,他
率先敲开了周家的大门。
“嫂子。”
赵春兰没睡,她衣服穿的好好的,坐在堂屋里面等消息,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她顿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我家玉兰有消息了?”跟在她身后的是周参谋,赵玉兰出事,孩子们去通知的时候,周参谋在开会,所以他并没有跟着一起去。
这会,两口子都在家等消息呢。
赵春兰一动身,周参谋也跟着过去了。
通讯员骤然被赵春兰这鬼样子给吓了一跳,好在到底是心理素质够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嫂子,刚季营长打电话过来说,人已经送到了漠河市人民医院,让您送东西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