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钦天监正涂法打趣道。
众人皆笑。
国子监祭酒李守中苦笑道:“君嗣兄休要取笑,小弟当年见贾存周清正端方,其子珠在监内好学上进、人品俊秀,才联了亲,绝无攀附之意。
如今荡寇伯异军突起,搅动风云,又执掌锦衣卫,小弟避嫌还不及,又何谈结交。”
众人均微笑点头,李守中一辈子谨小慎微,这话倒也合他的性子。
冯远摆手笑道:“非也。正礼兄着实多虑,既是姻亲,多多走动,也是常理常情,谁能说什么?我倒想把小女许给贾琮,可那小子是个好色之徒,又看不上。”
“令爱名门之后,品格……品格厚重,贾琮有眼无珠,是他的损失。”
众人随口安慰,心中都是暗笑,贾琮可没发疯,他难道不怕被老婆一个翻身压死?
冯远拱手笑道:“过奖过奖,若有好的青年才俊,替兄弟留意着。”
“那是不消说,你我亲如兄弟,令爱岂不也是我等的闺女,自要留意访问。”众人笑道。
“多谢多谢。”冯远笑了笑,随口道:“最近的事儿,诸位都听说了么?”
众人心知肚明,笑道:“不知老兄说的何事?”
“自然是那‘良善保证金’的事儿。”冯远道。
“那还能不知道?听说神京城里有资格上本的官儿,全都递了折子,通政司里每日接到上百本弹劾锦衣卫和贾琮的折子,六位大学士也为此头疼呢。”
“诸位也上本了?”
“那倒没有,我等都是穷官儿,又没有银子产业,不过领几个俸禄,糊口尚嫌不足,哪有资格缴这个钱?”众人笑道。
一谈到这个话题,李守中顿时有些坐立难安,如今贾琮千夫所指,他也有些难受,生怕被牵连。
冯远笑道:“此事,我和总宪大人谈过,他倒对此颇有些独到见解。
言道,此法取商家小利,而全国家大利。朝堂诸公,因小利而失大义,谬矣。”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想到,这几天御史台似乎没有发声,六科给事中也一言不发。显然,此事有猫腻。
“老兄的意思是?”众人问道。
冯远却避而不答,笑道:“君嗣兄,你钦天监的观星楼年久失修,何不重建?”
“说谁不是,这不是朝廷没钱么,每回上去摇摇晃晃,我都怕下不来。咦,老兄的意思是……”涂法喜道。
冯远呵呵一笑,看向翰林院掌院学士吴江游,道:“义才兄,翰林院编纂《大吴会典》着实辛苦,可编成了?”
吴江游忙道:“此等巨著,又岂是三两年能完成的。翰林院吃不起肉的穷翰林一大堆,整天熬的头晕眼花,两腿发飘,如何修书?正方兄,你……”
冯远又道:“正礼兄,古人云,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你国子监的校舍也该修缮了罢,我听说四处漏风漏雨,不成样子。”
李守中忙道:“正方兄开恩,我替学子们拜谢了。”
冯远又道:“仲真兄,你鸿胪寺的藩馆听说年前被雪压塌了不少……”
“千真万确,老兄,万望高抬贵手。”鸿胪寺卿孔阳华拱手道。
“子源兄,听说太常寺的祭祀礼器、乐器等大多陈旧,另太上皇的陵寝似乎建造进度缓慢。
郊祀告享太庙,岁时朝拜先皇陵寝,这几年排场可太简陋了些,不成体统,也该整顿整顿。”
太常寺卿程拓眼睛发光,急道:“正方兄公忠体国,小弟佩服之至,这不是没钱么……”
“幼琼兄,你们光禄寺近年来办的国宴、宫宴可越发俭省了,我一次没吃饱过。”
“德伟兄,听说你们太仆寺的马,越发瘦了,素闻国之大事在戎,戎之大事在马,不可轻忽啊。”
众人心痒难挠,齐声道:“正方兄既有高见,何不大笔一挥,肃清陈弊,上报陛下天恩,下解我等倒悬。”
冯远笑道:“小弟又不是财神爷,库里没银子,我便是挥了大笔,又有何用?不过如今倒有个好机会。”
“愿闻其详,我等无不从命。”众人都是清水衙门穷疯了的,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
冯远呵呵一笑,妈的,要不是看这几日风向不对,老子才懒得拉扯你们几个穷鬼。
送走几人,冯远回到后宅,刚在书房坐下,就见和他相差不多的球形人“滚”进来,一脸委屈。
“哎呦,我的纤儿,回来了。今儿的诗会可玩的高兴么?”冯远笑着过去牵着她手,坐下。
冯纤撅着嘴,一脸委屈,摇头道:“不高兴。她们都笑我胖,不和我顽。”
“混账!谁这么大胆?说与爹爹。”
冯远皱了皱眉,他虽然无耻些,可发妻早亡,就留下个闺女,他是爱逾性命,凭他是谁,敢得罪自家女儿,定要与他做过一场。
“就是赵家、屈家、杨家、陆家的姑娘。”冯纤嘟着嘴,无辜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冯远冷哼一声,原来是这几人,都是各部侍郎,你们求老子的时候,让你们知道好歹。
“乖乖放心,爹爹定为你出气,让她们家中大人狠狠责罚她们一顿,可好?”
冯纤摇摇头,扭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