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二人得知大人降临,特来迎候,沙镇抚他们或在金陵恭候大人。”
贾琮呵呵一笑:“沙镇抚另有打算,那也罢了,你们两个倒还明白,下去罢,本督待会回来再接见你们。”
“是。”两人慌忙退下,目送贾琮一行离去。
“老潘,提督大人说沙镇抚‘另有打算’,说我二人‘明白’,颇有深意,看来你这一注押对了。”叶擎低声道。
潘桑笑道:“沙镇抚可不就是另有打算,观提督大人行事,年岁虽小,却极有主见,两个案子搅动神京风云,我俩兄弟不抱这条大腿,难道去坐老沙的破船?”
“此言有理。”两人相视一笑。
贾琮一行进了盐院衙门,众人厮见过,黛玉、凤姐儿等人自去后宅歇息。
林如海领着顾涛、贾琮来内书房说话。
喝了口茶,顾涛笑道:“子龙,你还不知罢,你这个姑丈,马上就要高升回京了。”
贾琮又惊又喜,道:“当真?”
“那还有假,旨意已下,着如海兄安排好盐务,便回京任职,自然要升迁了,这一去少说连升十级,便是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顾涛笑道。
贾琮喜道:“恭喜姑父。”
如今林如海是正七品巡盐御史,若连升十级,至少是六部侍郎打底了。
林如海摆手笑道:“剑安兄休要夸大其词,让人笑话。如海素来不慕名利,你是知道的,都是为朝廷办差,当什么官儿不是一样?”
顾涛表字剑安,两人多年好友,又同属一个阵营,私下称呼都随意。
“话虽如此,如今旧党势大,食古不化,如海去占个好位置,于新法大业,至关重要。”顾涛道。
“自当尽力。”林如海点点头。
“谈到新法,子龙可有高见?你在辽东推行新法,成效卓著,我辈见猎心喜,又自叹弗如。”顾涛道。
“不敢当老大人夸奖,琮于新法一知半解,辽东之情与江南之情,也不可同日而语,不敢妄言。”贾琮道。
“但说无妨。”顾涛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何须遮掩。且霍、董两位相爷来信,也对你颇多赞誉,不必过谦。”
林如海微笑道:“琮哥儿有什么想法,只管说便是。”
贾琮想了想道:“此番皇上命我南下助制台推行新法,琮自当竭尽全力。
只是琮久在神京,对江南之事不甚了然,又没什么从政经验,总而言之一句话,唯制台马首是瞻。”
林如海微微点头,这番话看似谦恭,其实暗藏玄机,潜台词就是,我都听你号令,反正整出娄子,不是我的责任。
顾涛哈哈一笑,他宦海沉浮三十余年,什么话听不懂:“子龙年纪轻轻,便到此地步,果非幸致。
你大可放心,我已在皇上跟前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大行新法于江南,甘愿以死谢罪。
若江南事败,自有老夫顶着,你还是回京当你的伯爷、提督,如何?”
贾琮老脸一红,拱手道:“制台大人高风峻节,胸怀天下,琮佩服之至。”
佩服归佩服,他是不可能代人受过的,还是自家前程要紧。
顾涛笑道:“闲话少说,老夫特地从金陵赶来,只因新法之事,拖了十年,已是刻不容缓,故尽早与你一会,把些内情相告。”
“请老大人示下。”贾琮忙道。
“要说新法是个什么顽意儿,你大概也清楚,其根本就是从豪门士绅手里弄些银子出来,散给天底下的穷苦人。
至于耗羡归公、高薪养廉、改土归流之策那是未来之事,当务之急是摊丁入亩,废除士绅特权。”
“是,此节琮知道。”
“而江南繁华之地,一年赋税约两千万,占国朝六成以上,若推新法,这个数起码要翻上几番。
可难就难在,若用强,则地方骚乱。若生大变,则天下震动,朝廷不安,酿成大祸。若不用强,又实难撼动地方豪强。”顾涛叹道。
贾琮点头道:“意料之中,大人可有妙计?”
顾涛目光灼灼,盯着贾琮道:“老夫执掌两江数年,寸功未建,全赖老弟上回奇谋,弄来海量银子,才给老夫作了遮羞布。
这些年,老夫用尽千方百计,始终不得要领,只因有五大害,从中作梗!”说着,伸出一只手。
“愿闻其详。”
“其一,豪门富室相互勾连,沆瀣一气,聚为一党,煽动佃户,共抗新法。
其二,士林学子被人利用收买,聚集鼓噪,反对新法。
其三,衙门各级官吏收受贿赂,且本身也是旧党富室,不愿行新法。
其四,一旦新法起势,必有人引流寇、水匪、海盗作乱,牵制新法推行。
其五,甄家隐为江南旧党首脑,明里暗里,百般阻挠。”顾涛沉声道。
贾琮道:“大人既有此见地,何以治之?”
顾涛道:“老夫反复思量,若想破局,非老弟不可。
老弟本出身金陵大家,又与甄家是世交,又执掌锦衣卫,熟谙兵事,杀伐决断,勇猛无敌,正天赐朝廷之栋梁也。”
贾琮笑道:“老大人切莫与我戴高帽,琮是不喜欢动脑筋的,大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