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0年6月6日,那场位于凡尔赛林场的狩猎结束后的第三天。
而在这日清晨,凡尔赛的碎石大路上,一辆装饰佘豪的四驾马车正平稳地驶向全法兰西的中心,凡尔赛宫。
街道两边的行人见了这马车也是纷纷对其投向了羡慕与恭敬的目光,只因他们认出来了这马车两侧所绘制的纹章。
对于贵族们来说,那个蓝底黄十字,并点缀着黄色矩形的纹章,即使不需要多么精深的纹章学知识也应该能辨认出来,因为那是大名鼎鼎的舒瓦瑟尔家族的纹章。
而这辆马车主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到王宫。”
车厢内,舒瓦瑟尔公爵掏出金怀表看了看,微笑着看向对面的劳伦斯问道:
“波拿巴总督,你应该准备好了吧。”
作为重臣和宠臣的舒瓦瑟尔公爵对这种宴会当然是身经百战了,只要他待在凡尔赛,几乎每个月都能收到路易十五的赴宴邀请。
因此他对于这种普普通通的皇家宴会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如果您说的是那些该死的宫廷礼,我想我还没准备好。”
劳伦斯耸耸肩,随口开玩笑道。
在这三天里,劳伦斯也没有回到巴黎,而是暂住在舒瓦瑟尔公爵的庄园种,对外宣称是养伤,实际上则是在恶补宫廷礼仪。
虽说被国王接见确实是一件幸事,但随之而来的繁文缛节倒是让劳伦斯很是焦头烂额。
舒瓦瑟尔公爵还特地为此将待在巴黎的伦德先生派了过来,亲自指导劳伦斯的宫廷礼。
伦德先生作为一名合格的侍从官,他对那些繁琐的宫廷礼节实属是相当精通,但来自后世的劳伦斯显然就不谙此道了。
直到劳伦斯要和舒瓦瑟尔公爵一同起身前往凡尔赛宫时,他也只是将将掌握了面对国王时的礼节。
“哈哈你得庆幸现在的国王不是他的曾祖父,否则你在宫廷上失礼可就不是出丑那么简单了,那是真的可能上断头台的。”
舒瓦瑟尔公爵大笑着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外国人,对你不会有多么高的礼仪要求。说实话,你的法语能说的这么流利就很不错了。”
劳伦斯点点头,在他的印象里,路易十五相比于他的曾祖父路易十四来说确实要宽厚不少,至少不会因为自己在礼节上的疏忽就勃然大怒。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宫廷礼全给取缔了,我觉得握手和鞠躬就挺好的。”
劳伦斯也顺着舒瓦瑟尔公爵笑了两声,看向窗外,很是随意地说道。
“嘿,那你估计也只能在科西嘉试试了,法兰西可有不少附庸风雅的家伙,他们的祖父说不准是个贫农呢,他们自己还要像个国王一样说话走路。”
“说不定有机会呢。”劳伦斯只是笑了笑,以玩笑的语气说道。
......
在劳伦斯与舒瓦瑟尔公爵的谈笑中,马车缓缓驶近了辉煌的凡尔赛宫。
尽管还只是清晨,凡尔赛宫的大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马车队伍的长龙,他们的车厢上也都绘制着形形色色的,劳伦斯并不认识的贵族纹章,显然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前来赴宴之人。
虽说宴会接近傍晚左右才会开始,但除了极少数真的是来宴会吃喝享乐的贵族以外,大多数人都会借此机会在凡尔赛宫待上一整天,毕竟这里可是全法兰西的权力中心。
“这就是凡尔赛宫啊,确实不错。”
劳伦斯坐在马车里点头说道。
尽管还只能看见凡尔赛宫的大门,但是从那清一色的大理石围墙和门口训练有素的皇家卫队来看,这的确是一座称得上欧洲中心的宫廷。
也难怪在凡尔赛宫的鼎盛时期,全法国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都花在了这里。
“还不错?我亲爱的劳伦斯啊,这里面可是居住了将近四万人,光是骑兵卫队就有四千人,这可不是‘还不错’能形容的。”
舒瓦瑟尔公爵见劳伦斯这波澜不惊的评论,连连摇头说道:
“如果把里面的卫队和皇家警察算上,全科西嘉的人口都还没这里的人多呢。”
劳伦斯认可地点点头,但是按照舒瓦瑟尔公爵这样把仆人和卫队都算上的话,紫禁城在鼎盛时期差不多也有这个规模,于是紧接着说道:
“也许吧,不过这样规模的宫殿在东方也是存在的。”
“哦?东方?你是说印度?我听探险者说那里基本上全是猴子。”舒瓦瑟尔公爵皱眉问道。
“印度确实基本都是猴子,但我想说的是印度再往东的一个古老国家。”劳伦斯摇头说道。
“哦——”
舒瓦瑟尔公爵理解地点点头,有些遗憾地说道:
“可惜我也算是一把老骨头,没机会去见识你所说的这些了。”
“那我将来可以给您带一套画册回来。”
劳伦斯闭上双眼,缓缓说道:
“我应该会去那里一次的。”
...
马车队伍缓缓移动着,过了好一会儿舒瓦瑟尔公爵的马车才行驶到大门口。
虽说在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