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笑渐渐澹去,随后摇摇脑袋冷声说道:
“他看上去是铁了心要跟着舒瓦瑟尔了,但是没关系,过了今晚,他会好好考虑到底该投靠谁的。之后还要麻烦您与他打交道了。”
莫普大法官轻轻点头,又盯着劳伦斯看了好一会儿,抖了抖身上的红袍说道:
“这样的年轻人我应该对付得来,不过我不知道您为何如此看重他。”
黎塞留公爵有些不屑地挥挥手说道:
“这个波拿巴本身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知怎得攀上了王储和王储妃的关系。虽然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舒瓦瑟尔的推波助澜,但这个波拿巴和王储的关系进展也过快了。”
说罢,黎塞留公爵往劳伦斯那边斜了一眼,脸色阴沉地说道:
“说实话,如果早知道他能和王储关系如此亲密,我当初应该给他一个更好的条件的。不过也无所谓了,从明日起,他要是还想站在舒瓦瑟尔那边,那么他和他的那个小小科西嘉就准备从法兰西的土地上滚蛋吧。”
......
“嗯...黎塞留那个老混蛋是这么和你说的?”
在结束了与黎塞留公爵的谈话之后,劳伦斯便直接找到了舒瓦瑟尔公爵,并将方才谈话的内容复述给了他。
“确实有些奇怪...”
舒瓦瑟尔公爵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摇摇头,尝试着分析道:
“他这语气明显是想再次招揽你,正常情况下,除非他的脑子坏掉了才会说出这种蠢话。”
劳伦斯也认可地补充道:
“但是现在有个变数,也就是黎塞留公爵所说的今晚的宴会。”
“不错,而且听他这个意思...”
舒瓦瑟尔公爵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劳伦斯,缓缓说道:
“似乎是咬定了你肯定会重新站队站在他那一边,也就是说...他马上要下手的目标肯定是和你的核心利益息息相关了。”
劳伦斯也心领神会地点了两下头,明白这是舒瓦瑟尔公爵在要求自己表明忠心,于是直接摇头说道:
“但我是不可能站在黎塞留那边的,法尔科内伯爵的事黎塞留公爵不可能完全放下,即使他为了政治利益暂时与我冰释前嫌,但最终如果黎塞留公爵执掌大权的话,我也肯定是逃不过清算的。
舒瓦瑟尔公爵听罢,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抓着劳伦斯的手说道:
“你的政治觉悟和嗅觉真的很出色,波拿巴总督,只要你坚定地站在我身边,我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身边,不论黎塞留会耍什么把戏。”
“感谢您的信任,公爵阁下。”劳伦斯轻轻颌首说道。
“那么话说回来,那个老混蛋不管想干什么肯定都要围绕着路易国王来进行。”
舒瓦瑟尔公爵说着,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对劳伦斯说道:
“时间差不多到了,路易国王马上就会驾临,我倒想看看黎塞留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果然,舒瓦瑟尔公爵说出这话没过几秒,只听镜厅内的伴乐声忽然风格一变。
方才还是轻快活泼的,由小提琴和管弦乐器演奏的悠扬圆舞曲,霎时间便转换成了以号角与小鼓为主的恢宏史诗乐,听来便有气势磅礴,令人热血澎湃之感。
一听到这乐曲的转换,舒瓦瑟尔公爵以及其他贵族便连忙从长椅上站起,认真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襟,有不少人还像淑女一样掏出小镜子,匆忙地打理他们有些凌乱的假发。
就连腿脚不便的黎塞留公爵也立刻撑着手杖站了起来。
起身的贵族们很快就自觉而有序地排列在镜厅两侧排成两条长龙,夹道等候着即将驾临的来者。
劳伦斯虽说不熟悉凡尔赛宫的规矩,但从这阵仗来看,无疑就是路易十五以及其他王室成员到来了。
舒瓦瑟尔公爵倒不像其他人那样严肃紧张,反倒是笑嘻嘻地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说道:
“放轻松点,年轻人,这可是你第一次面见国王呢。”
劳伦斯微笑着点点头,也没什么紧张的感觉,毕竟劳伦斯是信奉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理念,国王也不过是掌握了权柄的普通人而已。
伴随着乐曲中的鼓点逐渐密集,镜厅的门口处也响起了一阵齐整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悠长而洪亮,拖着长长尾音的宣告声:
“国王陛下驾到——”
离门口较近的贵族们马上谦卑而顺从地低下了头颅,只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后面的贵族们大都同样怀着崇敬之情看向镜厅的入口。
走在最前列的是一鬓角微白但精神抖擞的老年男人。
他上身裹着一条厚重的蓝底长袍,长袍上绣满了金色的鸢尾花;肩上则搭着一件亮丽的金丝白披风,披风最前端还系着一个纯金的小十字架。
下身则与在场的贵族们一样穿着加厚的纯白丝袜以及长筒高跟鞋,只不过他的长筒靴也与长袍一样,绣满了王室象征的鸢尾花。
毫无疑问,除了当下的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之外,没有人有资格穿着这一身打扮。
今年已经六十岁的路易十五看上去依然具有活力,似乎还能统御法兰西一段不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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