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大法官说道: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舒瓦瑟尔也是一个忠诚且能干的大臣,他的工作成果我很放心,就没有必要全部推翻了吧?”
虽然路易国王的话语全是问句,但莫普大法官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就按您的旨意来,陛下...”
莫普大法官心中顿时一个咯噔,他很清楚路易十五这个表态意味着什么。
条约中的主体部分舒瓦瑟尔公爵早就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繁琐且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而已。
仅凭这些细枝末节的部分,莫普大法官与黎塞留公爵根本不能再以条约上的事务对劳伦斯进行牵扯和威胁。
甚至反而会因此耽误了条约的签订从而受到国王陛下的追责。
劳伦斯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得意的路易国王和失神的莫普大法官,心中暗想道:
“国王陛下...这究竟是担心自己的加冕典礼推迟,还是避免我真的倒向黎塞留公爵而在两派之间做出的制衡呢...”
......
随着劳伦斯与莫普在大理石庭院的交锋结束,三人便一起回到了国王套房的餐厅继续享用他们的丰盛午餐。
当然,莫普大法官自然是没有多少心情去享受宫廷菜肴了。
就在刚刚那短短几句话之间,路易十五便把他与黎塞留公爵用来限制劳伦斯最大的武器给完全剥夺了。
虽说黎塞留公爵仍然保留有不少手段,自己也在这场交锋中阻止了劳伦斯对自己的进一步污蔑指控,但是这样的挫败还是让莫普大法官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直到整场午餐结束,他也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并在午餐结束之后便立刻向路易国王告辞,表示要回到巴黎司法宫处理公务。
而劳伦斯则没有急着返回巴黎,他还要去见一个极为重要之人,同时也是劳伦斯的一大政治资本与未来的政治靠山——路易王储。
凡尔赛宫的西翼,王储寝宫。
作为凡尔赛宫里的最新红人以及王储的密友兼第一侍从,卫兵们在羡慕而恭敬地向劳伦斯致礼之后便连忙引领着他进入寝宫。
“王储殿下在做什么呢,午餐时也没看见他,应该没有打扰吧?”
踱步在金银装点的大厅内,劳伦斯一边打量着这宫殿的装潢一边随口问向卫兵。
“不会不会,殿下吩咐过,只要您来了随时都可以见他。他正在工坊里呢。”卫兵朗声回答道。
“工坊?”
劳伦斯微微侧耳倾听片刻,果然在寝宫楼上有阵阵嘈杂的叮当声,似乎是钉锤铁器之间的敲打声。
“好吧,看来那就是锁匠王储的制锁工坊了。”
劳伦斯也是无奈地耸耸肩,听说路易十六在王储期间就在寝宫里有一间两百多平的制锁工坊,看来这传闻确实是真的。
只能说习惯确实是从小养成的。
而路易十六能把制锁这爱好坚持了一辈子也真是不容易。
这样看来,路易十六每天晚上把自己和锁器关在一间屋子里而对倾国倾城的玛丽王后不闻不问的传闻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劳伦斯在这寝宫里
来到寝宫二楼长廊最深处的房间,劳伦斯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估摸着里面的人反正也听不清,于是直接推开了房门。
这工坊的面积也属实不小,看来是由好几个房间打通串连而成的,此刻正有二十来人在其中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精细物件。
里面的摆设倒不像市井的工坊那般杂乱不堪,看上去也还井然有序,很有劳伦斯印象中的瑞士钟表作坊的感觉。
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胖子勐然抬起头,看清来者之后兴奋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站起身来高声说道:
“嘿!劳伦斯,你来啦?!”
若不是认识路易王储,劳伦斯还真不能在这一群工匠里面认出来这个小胖子便是未来的法兰西之王。
他只一身朴素的衬衣与长裤,胸前还和其他工匠一样系着一片皮革围裙,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学徒打扮。
“平易近人也是这位王储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劳伦斯苦笑着将这些想法抛出脑袋,上前行礼说道:
“午安,殿下,抱歉冒昧地打扰您了。”
“哪里的话,你可是我最亲密的好友。”
路易王储合不拢嘴地笑着说道,而后将身上的皮革围裙脱下仔细地挂在门口的衣杆上,而后拉着劳伦斯的胳膊来到会客厅。
“有几天没见到你啦,劳伦斯,这次要在凡尔赛待多久?”
路易王储兴奋地搓手说道:
“对了对了,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名为弹子锁的设计,我自己尝试了几次也只是刚刚摸到门路,你可得留下来帮我看看是哪出问题了。”
看着路易王储这热情洋溢的样子,劳伦斯也是微笑着说道:
“我会亲自给您绘制一套设计图的,不过...很可惜我应该不能在凡尔赛待太久,巴黎那边有许多事需要我处理。事实上,我在明天早上就要返回巴黎。”
“这,唉,太可惜了,真遗憾。”
路易王储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连叹几声,他